“祝先生,祝先生。”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
祝青山睜開眼,麵前站著一個很是眼熟的人,他想了想,卻想不起來:“你是?”
“先生一定不記得了。”那人腆著臉笑道,“我是住在北三胡同的徐誌,你之前救過我母親。”
祝青山這才想起來,他愣了愣:“你怎麼會在這裏?” “咳,我之前在那個倒黴武館,分錢不掙,後來經熟人介紹,進來太子府當家丁。僥幸被太子賞識,提拔做了侍衛。”徐誌簡單地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祝青山聞言,點頭笑道:“如此也好,大概不會再連給母親治病的錢都沒了。”
徐誌摸了摸頭:“先生說笑了,之前也隻是一時困頓,說起來還真要感謝先生,否則今日徐誌,便不會有高堂在上了。”
“言重了,醫者父母心,當時若是換做別人也會這麼做的。”祝青山皺眉,“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我是來報先生之恩。”徐誌眼中閃起微亮的光芒,“我知先生受困如此,特來相救。”
“不妥。”祝青山擺手,“我被壓至此,看守之人眾多,且不說你能否救我出去,就是成功,你又該如何自處。”
“我這次來,是抱著必死之心,先生放心,徐某雖是一介武夫,可也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先生不知道,太子已經下了殺令,如果先生明日還不降伏,殺無赦。”徐誌眼有急色。
祝青山的眼神黯淡下來,他進太子府後,便料到有此一事,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先生,徐某已經想好計謀,我們二人互換衣服,我留在房中假扮你,你立即逃出去。太子府嚴禁侍衛私交,沒什麼人認識我,你替我,不會有人懷疑你。”徐誌說著就要脫下身上的鎧甲。
“不可。”祝青山搖頭,“以你一命,換我一命,我受之有愧,我雖然有恩於你,可也不至於要你以命來償。”
徐誌急得團團轉:“先生,時間不多,你就別推辭了,天亮以後,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正說著,門突然被人輕輕地推開。
祝青山和徐誌嚇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向外望去,卻是幾個蒙麵黑衣人。
徐誌才要出言喝斥,去被祝青山攔下:“蕭玉,沐澤,可是你們?”
沐澤摘下蒙麵黑布,點了點頭:“正是,你快跟我們走。”又看向徐誌,“你若是知趣的就讓我們將你捆起來塞住嘴巴,否則,就休怪我狠下殺手了。”
“不行。”徐誌搖頭,“太子每隔一個時辰都會命人前來查看情況,眼下時間已到,我若被困,他也會發現先生不見了。不如讓我睡在床上,我之前學過口技,仿先生的聲音不算難事。”
沐澤驚奇,望向祝青山:“他是敵是友?”
“是友,隻是我不願他為我這般。”祝青山有些猶豫。
沐澤哪管那麼多,向蕭玉使了個眼色。蕭玉立即領會,揮拳打暈祝青山,向徐誌抱拳:“兄弟,多謝了。”
二人立即和另外幾個黑衣侍衛,攜了祝青山離開。
一切順利得難以想象,沒有遭到任何阻攔,眾人便出了太子府。隻是才出門,便發現外麵竟是燈火通明。
太子坐在正中,斟了一杯茶,笑望眾人:“來了自然要好好坐坐,這麼便走了,別人還以為本殿待客不周,是不是啊。沐王爺,蕭將軍。”
沐澤和蕭玉對視一眼,決定闖出去。
太子拍了拍手,四麵立即圍上數百弓箭手:“本殿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變成了刺蝟,豈不可惜?”
蕭玉聞言,便知今夜難過,於是索性摘下麵布,上前對太子微微鞠躬。
太子端坐冷笑:“蕭玉,你終於還是背叛了本殿。”
“我忠於大金,忠於朝廷,何有背叛一說?”蕭玉反問。
太子並不以為意:“你不用和本殿玩文字遊戲,眼下你隻要答應本殿兩件事,本殿便既往不咎,信你如往。”
“噢,何事?”蕭玉明知故問。
“第一件事,殺了祝青山,第二件事,命你所執禁衛,隨本殿一起裏應外合,攻進宮去。”太子這幾句話,謀逆殺人,種種大罪全在,偏偏自他嘴裏說出輕巧無比。
蕭玉低下頭,不說話。
太子繼續道:“你的事情本殿還知道一二,你根本不喜歡那個七公主不是嗎?你殺了祝青山,本殿便做主把宋家的女兒許配給你,你覺得如何?”太子說完,輕輕地笑笑。今夜,無論蕭玉答不答應,他們統統都得死。當然,如果蕭玉答應會更好,他會少一些麻煩。
沐澤當即“呸”了一聲:“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無恥嗎?”
“無恥?要看怎麼定義,本殿偏偏覺得你說的無恥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太子意有所指地看向蕭玉,“怎麼樣,你是時務呢,還是想陪著那兩個人一起死?”
蕭玉還是僵著臉,什麼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