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山沉寂半響:“太子殿下,臣有一句話想問。”
“反正你即將赴死,本殿就滿足你的願望。”太子笑答。
祝青山沉吟,悶聲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太子一愣,隨即笑起來:“做便做了,還要原因嗎?”
“皇位終歸是你的,皇上也隻有你一個適齡繼位的兒子,你這樣謀反,不僅害了自己更會傷了皇上的心,傷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實在想不通,聰明如你為何要做。”祝青山說完,歎了一聲。
太子站起身,走了幾步,冷笑:“你不要拿話來框本殿,沒錯,父皇隻有本殿一個適齡繼位的兒子,可他還有一個適齡繼位的女兒。”
祝青山忍不住爭辯:“皇上根本沒有讓七公主繼位的意思,七公主也不願意坐那個位子,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庸人自擾。”
“住嘴,你憑什麼對我大聲說話。”太子惱怒,“七賤人是最討厭的人,她令我母後失寵,又用陰毒之法迷惑君心,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就算她不和本殿爭皇位,本殿也絕計不會輕饒她。至於父皇,他從小就不喜歡我,重新蘇貴妃欺淩母後,本殿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太子其實尚在稚齡,尚未張開的五官扭曲起來,也脫不了孩子氣。祝青山低下頭,輕聲惋惜。
今夜,會死很多人,隻是死的人,不會是他。
皇上對太子早有防範,隻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兒子一直狠不下製裁之心,現在借自己之口聽到了這些話,大概已經死心了吧。
太子顯然是被激怒,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他冷冷地注視著祝青山等人,怕了拍手:“放箭。”
蕭玉和沐澤舉劍,再怎麼樣,也該拚一下。可是,卻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箭。
“放箭,你們聽不到嗎?”太子怒聲道。
可是那數百弓箭手,卻是齊齊將箭頭對準了他。
太子慌亂地看向四周:“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低沉地聲音傳來,人群向聲源望過去,一道黃色身影攜著一道粉色一同走出。正是皇上和七公主。
“你以為你玩的那小伎倆可以瞞過朕嗎?”皇上冷聲,“畫虎不成反類犬,你連你母後的三成都沒學到,她可以在我的寢宮中不動聲色地投毒,你卻隻能做一些給自己留把柄的蠢事。”
此話一出,太子立刻著急了:“你把母後怎麼樣了,她沒有投毒,都是我做的。”
“我都已經查出來了,你無須為她辯護,反正你與她,都是死罪。”皇上冷峻地一揮手。
太子聽了這話,反倒冷靜下來,他冷冷地望向皇上身邊的七公主:“哼,反正你對除了七賤人之外的人,都是一副冷血的德性,我和母後的結局早晚都是現在這般,我隻是將它提前了而已。”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七公主忍不住出聲,“父皇還是很愛你的,不然根本不會立你為太子,你做了那麼多讓父皇失望的事情,父皇還是不願對你下手。你以為你背著父皇做的那些事情父皇都不知道嗎,不,他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
“你閉嘴,七賤人,我最討厭你。你也不用假惺惺地掩飾,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覬覦皇位,隻可惜,你是個女子。所以你唆使父皇先立了我,然後再找個理由殺了我,為你繼承皇位鋪道。我隻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壞事做絕,一定不得好死。”太子說到最後,幾乎是嘶啞著嗓子吼出來的。
皇上搖了搖頭,幾近心灰意冷。太子做錯了很多,想錯了很多,但是唯一沒有想錯一件。那就是,他最疼愛的人是老七。太子討厭老七,容不得老七,那麼他便絕對不會讓讓太子繼位。隻是他本來沒打算對他趕盡殺絕,現在他犯下這樣的謀逆之罪,他隻能痛下殺手了。
太子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投毒的事情在祝青山被抓後便查處,全是皇後所為。隻是皇後自以事情做得隱秘,便連太子也沒告訴。所以當皇上將消息散布後,他立即以為是陰謀,便派人將祝青山抓了來,想問個清楚。奈何祝青山什麼也不肯說,他想著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出手。謀反之事策劃得並不全麵,所以才露玄機,便被逮住。
皇後一倒,宮中愈發風起雲湧。他們不會以為皇上會立七公主為皇太女,於是便覺得自己的兒子有契機了。皇上除了七公主以外,還有四個女兒,八個兒子。其中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如今的太子全都沒有了,便隻有四個兒子。五皇子是侍女所生,身份上來說不適宜當皇子。
七公主見狀,便連宮門也不出了,成日陪皇上排解鬱悶。
皇上無奈,舊話重提:“老七,你可願做皇太女?若是由你來,我會安心,其他人也不必躍躍欲試了。”
“父皇,你知道,我沒這個心的。做公主就很累了,做皇上豈不是更累?”七公主捶肩的手停頓了一下。
“那你一直在宮中是怎麼回事,也不回府去。”皇上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是想討好我做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