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又轉,星歌和娜莎兩人合力把達魯高托上岸邊,布滿鱗片的七彩魚尾被沙灘上的碎石劃破了無數道小口子,殷殷地流著血。
星歌累倒在地,呼呼地喘著粗氣,向娜莎揮了揮手,“你不是說這裏離你家不遠嗎?趁他還沒醒,你快逃走吧!”
“可是,你一個人在這,在陸地行動又不方便,萬一再遇到壞人怎麼辦?”娜莎為難地看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沒關係,我能應付得來,再不走,等他醒了還走不走得了就難說了!”星歌顯得比娜莎還緊張,一顆心全吊在眼前的男人和娜莎能否逃走的問題上。
娜莎猶豫地看看她,又看看昏迷的達魯高,終究抵不過對女兒和丈夫的記掛,咬咬牙轉身跑遠。
星歌一直目送著娜莎,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才輕輕拍了拍達魯高的臉,知道他隻是因為溺水而短暫昏迷,也就不那麼擔心,反而單手撐著頭,在他旁邊側躺下來,癡癡地看著他俊美的側臉。
輕輕撫摸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星歌在這一刹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也許早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就對他動了心,又因為他不擅表達的溫柔和體貼而感動,直到現在的無法自拔。
最初是他救了昏迷溺水的她,現在她又以同樣的方式救他一命,一切看似偶然,實則是兩個人的命運早已被注定,明知魚人族無法與外族相愛,她還是執迷不悟地陷了進去。
達魯高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輕輕咕噥幾聲,猛地咳出幾口水,悠悠轉醒。星歌馬上將他扶坐起來,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肺內的疼痛感減輕,達魯高睜開迷蒙的雙眼,對上的便是一剪秋水。他愣了愣,皺眉撫著頭半晌才算徹底清醒,坐起來把濕衣服脫下來擰幹,不自然地問:“是你救了我?”
星歌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神情更加嬌媚,“是啊,看守的人說你下令讓他放了我,是嗎?”
達魯高看了她一眼,默默點了點頭,片刻後突然抬起來,緊張地問:“其他人呢?還有沒有其他人生還?”雖然他明白,憑星歌一個人的力量,能救下他已算不易,但內心裏還是希望能聽到什麼好消息。
星歌婉約一笑,指了指他身後,調皮地道:“他們都在你後麵,一個都不少,隻是還沒醒罷了。”
達魯高回頭,看見身後並排躺著的部下,心裏一陣感動,聲線在顫抖,“謝謝你,你是怎麼把他們全救回來的?”
星歌的魚尾輕輕擺了擺,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魚人族可以變身的,你們都是我馱回來的。”對於娜莎的幫助,她隻字不提,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她怕達魯高覺得變身後的自己很醜很恐怖,並不想多談。
沙灘上布滿細小的石子,達魯高坐了一會就覺得屁股硌得生疼,心裏頓時明白星歌魚尾上那些數不清的小傷都是怎麼來的,冷硬的臉終於有些動容,“你救了我和我的弟兄,這個人情是我欠你的,現在你自由了,我不再囚禁你,也無權再囚禁你,你……回去你的海底王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