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 第十五章 野家拳(1 / 3)

燕京北郊,藏蘊掖鋒,北郊乃燕京與冀北接壤之地,古時燕國都城,唐宋以燕馬古道聞名,元清皆在此地建立行宮,素有“皇城根下,禦駕行宮,帝王朝拜,百臣隨從。”之美稱。民國時期,北郊經曆了兵亂和江湖幫派紛爭,往日輝煌金碧的北郊行宮毀於一旦,直到新中國成立後,北郊才慢慢複蘇,要恢複舊時風采,還需要十幾年的路要走。

春末的五月天蒙蒙亮,柔和陽光眨著些許明媚灑在波光粼粼的通州河,通州河畔柳絮裂苞,不假時日柳絮當如鵝毛隨風漫天。一個瘸腿老人提溜著鳥籠慢慢悠悠散步,身後跟著一個起伏蹲跳的年輕人,年輕人叫燕懸壺,二十多歲,跟隨老瘸子袁三習武多年,懸壺是武術一種境界,武者頭頂上的一盞燈,人可倒,頭頂上懸壺不能歪。

“收攏氣息,一公裏不到就氣喘籲籲,怎麼接你王叔的班?”瘸腿老人訓斥道,這種慘無人道的訓練也隻有他袁瘸子能做的出來。

“我不但要接王叔的班,還要把王叔身邊的大個子打爬下。”燕懸壺調整呼吸繼續蹲跳前行道。

燕懸壺練的是童子功,四年如一日跟在袁瘸子身邊清心寡欲強身練武,口中的王叔叫王北京,聲稱要打爬下的大個子叫趙百熊,是王北京的保鏢。

“我的師傅曾經說過,武功,流氓也,以力服人,流民亡客以武功混於江湖。武術,俠者也,以理服人,宗師俠者以武術立於武林。不論你以後練的是武功還是武術,我都希望你像你王叔一樣先講禮再講理,也許會吃虧,但總歸會減少橫禍。”袁三突然想起了那個瞎了一隻眼睛的師傅和一副萎靡不振的師兄吳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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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三是廣桂人,生在六十年代的他經曆了戰爭和變革,七歲時在山洪爆發中失去了家人從此流落,在一次集市乞討中被人欺負,師兄吳克華路見不平與當地流氓混混大打出手,後被瞎了隻眼睛的師傅謝紅頂收養,傳授名為“野家拳”的拳法。

野家拳在野不在市,無派無名。年代動蕩時,遊僧謝紅頂路見不平救了幾個道士,後以“惡俠”擾亂公共秩序之名被捕入獄,謝紅頂入獄後鐐銬加身,大步難行,隻能半步練拳,後與獄友薛狂相識,薛狂乃北派拳術高手,在一次切磋中傷了人,以

“拳霸”之名被捕,兩人同為武道中人,放風野望時便交流功夫心德,薛狂掏底傳授,謝紅頂也不藏著掖著,兩人亦師亦友,一關就是五年的謝紅頂從未斷過習武,連薛狂都讚他是個武癡,謝紅頂半步練拳,久而久之居然琢磨出一套隻邁半步的拳法。雖然與北派大宗師郭大家的“半步崩拳”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謝紅頂的半步拳隻邁半步,一腳站地另一隻腳尖觸地,身體蓄力發於拳,同時觸地腳尖發力跺腳,以寸勁一拳打出。

作為武道好友,謝紅頂把這個簡單的拳法說於薛狂聽,薛狂聽後稱讚不已。然而好景不長,薛狂在謝紅頂身前雖然謙卑但在其他人麵前卻狂傲不讓,一次上山做工中薛狂與獄老大發生衝突,忍無可忍的薛狂出手便傷了獄老大,獄老大小弟群而攻之,戴著鐐銬的薛狂是虎也得矮三分,很快便招架不住眾人的拳腳,突然,外圍一陣慘叫,隻見戴著鐐銬的謝紅頂半步探出拳拳發力,挨打之人個個傷殘倒地不起,薛狂和謝紅頂四目相對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兩人一前一後以半步寸拳連連進攻,等獄警趕到時地上躺了五六十人,而站著的隻有謝紅頂和薛狂,而兩人付出的代價是被獄警打的半死不活,薛狂沒能頂住英年早逝,謝紅頂挺了過來卻被打瞎了一隻眼。

“練拳練久了會讓你腦子好使,更能讓你明白什麼是理和禮,我這裏沒有偷天術,隻有強身功。野拳不能廣傳,廣傳必毀,所以你和你師兄大成後得有一場比試,是橫是豎隻能有一個人傳拳,這是規矩也是道理。”

“記住了。”剛入拳道的袁三抬頭看了看師兄吳克華,後者還是抱以一個微笑。

袁三依稀記得拜師那天的情景,師傅說沒有偷天術,所以師傅隻活了一百零八歲,師傅下葬那天師兄弟二人便分別,立下十年之約,十年後兩人再論高下,那一場打鬥袁三用了殺招,師兄吳克華沒用,袁三斷了腿,師兄吳克華受了內傷,從此兩人分道揚鑣不再相見,吳克華不再是野家拳門下人。袁三知道如果師兄不手下留情,用了殺招他必死,所以他對師兄吳克華留手一直耿耿於懷,當循跡江湖尋找師兄時,才知道師兄卷入了一場大的紛爭,涉及黑道和高層,連唯一知情人王北京也隻明白一二,袁三也從此落根北方住在了師兄曾經久居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