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穀神之前的江湖,康富民和趙子龍等大佬做事有煙火味,做人有人情味,小輩可以無禮,長輩不壞規矩。趙子龍之流消跡於江湖後,江湖亂了規矩,人也在失去氣節,那份江湖獨有的風骨已然在慢慢消失,康富民和李紅軍的折戟隻是信號,汪章龍和孫癩子的死才是拉開了序幕。
張穀神的大奸,陰三的大惡,身上有邪氣的師爺吳百裏和武力值彪悍的李元芳,加上剛被張穀神納入麾下的鬼七,張穀神的團隊初具雛形,如果加上東郊和西郊的力量,張穀神簡直如虎添翼,這還沒有仰仗陳閻王的大旗。
陰三三人組的惡是一把鋒利的刀,間接的說明江湖冷兵器時代要進入熱.兵器模式,黑道的嗅覺遠比白道的嗅覺靈敏,在警備隊長宋振華確定燃燒車輛是孫癩子的座駕後,馬上展開了調查,從調出的監控來看,行凶一方手法老道,牌照是假的,並且選擇了監控盲區作案,最後一把火燒了車輛,並且現場的血跡也被腐蝕性的液體清理過,行凶一方最後逃至郊區鄉下沒有蹤跡,唯一的線索就是現場燃燒車輛的車胎處有一顆子彈。
孫癩子和其保鏢生死不明。
得知孫癩子遭遇不測後,張穀神等人陷入沉默,消息好壞參半,好的是張穀神失去了一個上位康家的競爭對手,壞的是警備隊長宋振華了解到孫癩子和張穀神有衝突,在案發後張穀神很有可能被宋振華請去喝茶。
東郊一家四合院,張穀神吳百裏一夥人的大本營。
吳百裏坐在小板凳上嗑著瓜子,李元芳靠在一顆柿子樹上把玩著手中的硬幣,鬼七在和外援楚劍白下著象棋,病人王勁鬆和失意的林懷野在曬太陽,張穀神閉目養神等待陰三的到來。
在得到孫癩子遇襲的消息後,張穀神和吳百裏便四目相對頭皮一麻,昨天眾人聚在一起,唯獨陰三三人組以酒吧忙而匆匆離開,如若不是先前陰三有要對孫癩子下手的態度,張穀神也不會擔心,在和陰三打過電話後,確定三人都安然無恙,張穀神懸著的心才放下。
打電話前後不到二十分鍾,陰三三人組便來到四合院,當陰三三人進入小院內時,便知接下來要麵臨的可能是眾人的質問,陰三一臉人畜無害的笑,麵對眾人興師問罪的態度。
“小三子,孫癩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吳百裏站起身來,手裏拿著瓜子,賊眉鼠眼的盯著陰三,然後一眼望向站在陰三身後的黃毛和大眼,黃毛紋絲不動,大眼眼神躲閃不由身體一怔。
“師爺,絕對不是我做的。”陰三嗬嗬一笑,然後找一個位置坐下,身後站著大眼和黃毛。
“我看不是你一個人做的吧。”吳百裏眼睛一眯,眼神透著一股少見的狠辣,陰三眉宇緊鎖,不由的感覺後背發涼,陰三從吳百裏的眼睛裏看出了殺伐之氣。
“真不是我做的。”陰三既然打算把襲擊孫癩子的事一瞞到底,就是鐵了心打死不承認,這放在以前陰三絕對會承認,但隻從跟了張穀神做事後,陰三把張穀神厚臉皮的絕活學了五六分。
“三哥,跟我來。”張穀神站起身語氣冷淡的走進房間,陰三心中一怔,然後跟了過去。
張穀神拋出一根煙給陰三,陰三笑嗬嗬的接下,然後不自然的用手摸一下後腦勺道,“穀神,你既然喊我一聲三哥,我肯定替你分擔解憂,但這一票真不是我做的。”
張穀神微微一笑,然後點燃手中的煙,眼睛盯著陰三一言不發,心中七上八下不是滋味,孫癩子這一票如果不是陰三幹的,張穀神立馬跟陰三姓,剛才吳百裏眼睛掃視黃毛和大眼時,黃毛身體雖然紋絲不動,但大眼的身體一怔眼神恍惚,明顯是做賊心虛。孫癩子遭遇襲擊按理說張穀神應該是最高興的,但張穀神的心情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陰三的暴戾是張穀神心中的一塊心病,幾次與人發生衝突中隻要有陰三的參與,都控製不住場麵。張穀神精心安排陰三安穩度日的計劃終究落空。
“三哥,上陣從來都是我們兄弟一起,哪有落單的。”沉默良久後,張穀神狠狠抽出一根煙微微道,“我知道三哥為我好,但三哥你這樣做我不讚同,一是太過於危險,二是你這樣做會連累我。”張穀神抽著煙,然後一張堅毅的臉龐突然有隱隱不悅且有擔憂。
“嘿嘿。”陰三像犯了錯的小孩一般。
“我把你們三個安排進東郊酒吧,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三個少參與江湖中打打殺殺,衝淡一下身上的濃重殺氣,這個江湖不再是以前的江湖,更多的是明爭暗鬥,我以後的路還長也更凶險,所以我不想連累你們三個。”張穀神微微道,眼神中是溫和。
“我懂。”陰三語氣帶著些許愧疚道,他怎麼能不明白張穀神的用心,隻是他忍不住要好好教訓孫癩子,“我就是一條瘋狗,誰敢欺負我兄弟我就咬誰,我不管對方是誰。”
好一條瘋狗!
“瘋狗的命也值錢,我不想有一天替你收屍。”張穀神聽到陰三的話不由眼眶微紅,“做惡人,也要做一個有腦袋的惡人,三哥,答應我,以後不要輕易行動,現在我們不比以前,以前我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我們有鞋穿了就得考慮有衣服穿有飯吃,元芳和師爺隨便一個都比我們狠辣,但他們為什麼能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因為他們考慮了我們這夥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