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局食堂餐廳裏正熱鬧。因為來客比預計的多，聽從張四貴的建議，方洪流到隔壁物資公司借來兩套桌椅。這樣，加兩個單間，一次可以開八桌，三輪總共開二十多桌。隻是餐廳不是很大，開六桌有點擠。
肖建設跟著方洪流，端了杯開水，在餐廳裏陪客。
“老劉，你那酒一百度吧？”肖建設高聲問。
“要不我們換一杯？看誰的度數高。”
“那就算了，不衛生。”肖建設笑得誇張。
方池帶三個女孩來到文化大樓後麵，餐廳前麵的院子裏。
嚴雪搶先跑到餐廳門口，剛露頭，黃春就看見了。
把手裏端著的盤子放桌上擺好，跟客人客氣了幾句，黃春擠到餐廳門口，端著手問嚴雪：“你姐沒來呀？”嚴雪回頭指道：“那兒呢。”黃春抬頭看見，方塘和肖婷婷正帶著方池、嚴麗和肖玉立在自行車棚裏聊天。
“走，”黃春牽著嚴雪說，“盛飯吃去。餓了吧？”
自行車棚裏，方塘坐自行車後凳上說：“爸昨天跟肖叔說，三十桌止多，光晚上就二十多桌！不是張叔叫爸借桌子，還麻煩了。到時我跟婷婷結婚怎麼辦？酒廠兩百多人肯定一鍋端，不算家屬——韓姨是副廠長呐，石化廠來五十人吧，加今天來的三四百人，那得六七百人，吃六七十桌，嚇死人。”
“哪來的那麼多人？”方池意外得很。
“我哪知道哇。”方塘說，“叔中午就喝多了，我送他回去睡覺去了。他說你是他兒子唄。兒子考重點大學，那他不得放開肚皮喝哇。”
“那是得放開了喝。”嚴麗笑道，“方塘，我媽在哪兒？”
“你媽在廚房裏，”方塘也笑，“幫我媽端菜。組織部部長來了，你爸跟韓姨在肖叔辦公室陪他，文化局頭頭也在那兒陪著，等市ｘ書記、市長。市ｘ書記、市長到滁縣抗旱，八九點才回來。我一會兒去接他們。”
“哥，老爺爺真是功臣呐？”方池問。
“好像是。”方塘說，“市ｘ書記是這麼說的。”
“共和國功臣。”肖婷婷強調道。
“早沒聽說過呢。”方池還是想不通。
黃春站餐廳門口喊：“小麗餓了吧？過來，吃飯。”
“嬸，我不餓。”嚴麗回頭答應道。
“小雪餓了，你不餓。過來，盛飯給你吃。”
“我呢？”肖玉立不服地叫道。
“你也不是客人，要吃自己盛去。”
“走。”嚴麗拽肖玉立走了。
肖婷婷鬼鬼地對方池笑著。方塘怪道：“嫂子你笑什麼呀？”肖婷婷說：“媽看上小麗了，給你做老婆。”方池翻了肖婷婷一眼。
“還不好意思。”肖婷婷鄙視地說。
“小麗才初中生，我大她三歲。”
“女大三，抱金磚，媽跟我說的。”
“媽是瘋了，”方池說，“神經不正常現在。”
“怎麼說話呢？”肖婷婷怪道。
方池眨眼問：“方池，不喜歡小麗是吧？”
“我說了，不是你們說的那種喜歡。小時候好，非得長大了結婚呐？我跟她也不配呀。她那麼聰明，我這麼笨；她那麼高，我這麼矮。”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肖婷婷問。
“我才多大呀？就想這事，那我神經也不正常。”
“你哥像你這麼大就想這事了。”
方塘鄙視地咦了一聲：“像是你沒想過一樣。”
“還姑呢。我什麼時候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