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這一天！”餘曉蘋不高興，“人郝慧考個一中，成績還沒小麗好，她爸帶她周遊全中國。小麗在二叔這兒玩幾天也不行。”
方池不安地放下牌，拿眼睛盯著嚴麗。
嚴麗知道方池的意思，捏著牌，生硬地說：“明天上午回去。”
“明天上午回去。”黃春趕過來，“明天上午叫方池騎車送你回去。小嚴，你讓她玩一天。洪流進山抓野物去了，晚上烤給他們吃。”
“大熱天還進山呐？”嚴春明堆著笑問。
“四貴叫他進山。”黃春端著沾了碳末的黑手說，“四國家裏肉吃完了吧？兩個半大小子，都能吃。大熱天，抓回來擱不住，烤給他們吃。”
“就是，大熱天，把二哥累壞了。”餘曉蘋把嚴春明拽走了。
肖玉立捧著牌問：“方池，牌還打不打？”
“打。”嚴麗肯定地說，“誰出牌？”
“你怎麼對你爸這態度呢？”方池問嚴麗。
“放心，我會好好學習考大學的。”
肖婷婷偷偷地踢了一下方池腳，示意他別管閑事。
“接著打牌。”黃春注意到肖婷婷的小動作，端著手走了，“放假就玩玩，天天看書不累呀？我那時候也不讓方池玩，天天叫他看書，盼著他考班上前十名。天天看書也考不了前十名，結果高考考全校前十名。請客那天，高校長跟我說，別人都是抄的。抄的名次肯定好唄。其實就高考那一下子是真的。中考也是真的。高考、中考是國家考試，武警站崗，他上哪兒抄去？你都省裏前十名了，省裏前十名還考不取重點大學呀？方池都考取了！你要是考不取，我負責。”
大家笑了起來。嚴麗問：“二嬸，你真負責呀？”
“真負責。”黃春堅定地說。
“那我就是考不取呢？”
“你要是考不取，肯定有人抄了。”
“媽，”肖婷婷逗道，“你不說高考抄不著嗎？”
“也是。”黃春眨眨眼睛，笑了。
“我考得取，”嚴麗說，“二嬸你放心，不要你負責。”
“考不取也沒事，叫方池他爸給你找工作。”
“啊！真的？那我就沒後顧之憂了。”
“後顧之憂我知道，”黃春說，“報紙上看的。我還問過方池他爸。他爸說，後顧之憂就是擔心以後不走運，日子不好過。你擔心什麼？不行招工、招幹唄。招工叫方池他爸給你找人。招幹考試。別人中專考不上都考取了，你考不取呀？那真是怪事了。不用著急。我那時候叫方池看書，不是怕他找不到工作，好麵子。當父母的都好麵子，指望孩子比別人孩子強唄。你爸跟我一樣，也是好麵子。”
“哎呀，我媽這道理說的。”方池感慨道。
“二嬸真好。”嚴麗眼睛紅了。
“咦，還哭呢？”肖婷婷咧著嘴，意外地盯著嚴麗。
“哭幹嘛？”黃春問，“不叫你不著急嗎？”
“沒哭，”嚴麗說，“我是高興。”
“這叫什麼？”肖婷婷說，“方池，說個成語，看媽知道不知道。”
“我說。樂極生悲。”肖玉立搶著說。
大家笑了起來。黃春說：“還是玉立聰明。”
“聰明個屁。”方池翻了肖玉立一眼，“回去查詞典去。”
“不對呀？”肖玉立縮著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