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狼關,大乾王朝北部邊陲之地的重要城關。這座城關之所以重要,隻緣此城坐落於天狼山與飛虎山之間接壤的狹隘山口上,是南來北往的交通咽喉要地,也是抵禦北方強國鐵狼帝國南下進軍的雄關之一。
邊關之地,曆來是戰爭陰雲的籠罩地,在這裏,無時不刻充斥著戰爭,殺戮,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敵我雙方無所不用其極,因而每年裏都有大量的士兵在衝突中死去,也有大批新的兵員補充到來。
有戰爭,就有死亡,這是戰爭的殘酷性,也是必然性。因而,隻要是北狼關的士兵,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但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古雄。
古雄,名難聽,乍聽之下,以為是狗熊,但古雄非狗熊,而是英雄。至少在士兵的眼中,古雄就是英雄。
古雄來到北狼關已經渡過了二十個冬天,生平曆經無數戰爭,身上的傷疤多得數不清,是實實在在、名副其實的一個老兵。如果他不是英雄,那誰是英雄?
古雄向來沉默寡言,不管是對誰,都極少說話。他臉上總有一種落寞的神情,眼神中時不時會流露出一種哀傷,似是在回憶一段傷心的往事。
來到北狼關當兵的,大多數都是罪犯,是被發配到來服兵役的。古雄和大多數士兵一樣,是被發配到北狼關的。至於是緣何會發配至此,他對誰都沒有說。
當兵二十年,換成一般人,早已是副將、將軍級別的了,可古雄還隻是個小小的弓箭兵隊長,沒有得到任何的升遷。不過,對於古雄來說,他能在邊關之地存活下來,已是非常不易了,不會要求太多,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這裏,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
冬天過去,春天來臨,但北方仍然是寒風凜冽,氣溫低下,特別是前幾天下了一場春雪,遠處的山峰上白雪皚皚,雖然還在融化,卻給這個春天增添了幾分的寒意,尤其是到了晚上,寒風嘯嘯,冰冷刺骨,即使披著厚重的棉衣,也是索索發抖。
“媽的,這是什麼鬼天氣,這麼冷!”
城牆上,三三兩兩的的士兵在寒風中聚在一起,躲在跺口後,圍著火盆烤火取暖,在在城樓上,三個烤火的士兵中,有一個忍不住抱怨罵天。
“是啊!都已經春天了,怎麼還那麼冷?”另一個士兵應和著道:“在我那兒,從來都沒有感覺這麼冷過?”
這兩個士兵甚是年輕,二十歲左右,一看就知道是新兵蛋子,很不適應這裏的氣候。倒是坐在他們中間的士兵年長一些,看上去三十多歲,長著一臉的絡腮胡子,成熟穩重,顯然是個老兵。
“嗬嗬……北方是苦寒之地,就是到了四五月,晚上依然很冷!”老兵笑嗬嗬地道:“你們家都是在南方,氣候當然不能與這裏相比,你們剛來,一時還不能適應這裏的氣候,等你們住上三年五載,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三年五載?
一聽這話,兩個年輕士兵臉都變了。最先說話的那個道:“我在這裏一年都呆不了,還三年五載,這不是要我命嗎?宋大哥,你在這裏多久了?”
“五年!”老兵伸出右手,張開五指說道:“我宋霆來北狼關已經整整五年了,二十八歲來到這裏,今年已經三十三歲了。嗬嗬!衛東,你也別怨天,天氣是要不了人的命,要人命的是戰爭,如果戰爭來了,你如果能在這裏活上三四年,就非常的了不起了!”
聞言,年輕的衛東士兵忍不住笑了:“宋大哥,你還真會說笑,現在我們大乾王朝與鐵龍帝國關係良好,經貿往來頻繁,怎麼可能發生戰爭?我和張鴻來這裏一個月了,也沒見到鐵狼軍進犯。張鴻,你說是不是?”
那叫張鴻的士兵點頭道:“極是!宋大哥,你可不要嚇我們,我可不想死!”
宋霆鼻孔中哼出了一聲,凜然道:“不是嚇你們,而是實實在在的事情,你們可知道,即使沒有戰爭,我們北狼關每年要死多少人?”
二人不約而同地搖頭,衛東笑道:“這我們哪知道,至少我們到現在,還沒有看到死人!”
宋霆嗤笑道:“沒有看到並不代表沒有死人,如果讓你們去守城門,那你們就會看到,我們的巡邏隊每隔幾天都會從野外抬進許多戰士的屍體。哼哼!你們以為邊關就那麼平靜,不會死人嗎?如果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正說得起勁,忽然,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你們都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