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術業將車子停妥,替田小葉開了車門,田小葉解開了安全帶,正欲下車,卻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和腿一陣火辣辣的疼,於是一下便愣住了。
魏術業問:“怎麼了?”
田小葉搖了搖頭,緩緩地動了動腿,慢慢地下車。
魏術業沉下目光,將視線移到了田小葉的膝蓋處,田小葉的米色長褲已經髒兮兮了,但是最顯眼的,卻是膝蓋上不知道何時浸染的血色來。
田小葉低頭也看見了,自己剛剛摔了兩跤,膝蓋摔破皮也是正常,之前因為害怕而沒有感覺,現在才後知後覺感到疼痛了,現在見到魏術業也發現了,於是解釋道:“摔了兩跤,可能摔破了點皮,不怎麼痛。”
魏術業抬起頭來,瞅著田小葉問道:“我抱你上樓?”
田小葉將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覺得自己還不至於矯情到那地步,於是拉過魏術業的手,扯個笑道:“搭把手就行了。”
魏術業讓田小葉搭著手緩緩走了兩步,覺得自己啥時竟這般拘泥了,於是在田小葉的一聲驚呼中,一把抱起了她,三步兩並地進了大屋。
一個小時後,老肖帶著人趕到魏術業的大屋時,田小葉的膝蓋已經被消毒上藥處理好,紫藥水抹了一大片,不止膝蓋,還有手肘及腿骨都有擦傷,雖是些小傷,但被紫藥水一塗抹,看上去觸目驚心的,老肖就被田小葉這模樣嚇了一大跳。
田小葉卻更關心有沒有抓著那個凶徒,便急著問老肖情況。
“我還讓一隊人馬在找著呢,不過估計今天晚上是逮不著了,我順便報了警,可能一會兒警察會到,這家夥,居然從砍樹升級到砍人,不揪出他來關他個終生□才怪。”老肖憤恨地說。
不一會兒,公安的車一路鳴著警笛開到了大屋前,車上下來了兩名警察對田小葉做筆錄詢問,車子又一路駛向事發地點,緝凶去了。
警察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細細地問了一遍,田小葉老實的回答著,巨細無遺,老肖跟魏術業坐在一旁沉默地聽著,最後老肖在聽到田小葉講凶徒將斧子扔向她時,嚇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故意殺人啊!”老肖嚷道,多危險啊,跟看凶殺電影似的,若是自己麵對那樣一個執斧砍殺的人,肯定都嚇得腿軟,何況是這樣一個小姑娘。
可是警察更關注的是:“你為什麼那麼晚了,還在那塊人煙稀少的葡萄園裏?”
田小葉乖巧地答:“因為我想找出這片葡萄園裏第一批種植的葡萄樹。”
“誰跟你說那批樹種那裏了?”魏術業擰眉問。
“我問了老村長的,他跟我說的。”田小葉覺得自己有點出賣老村長。
魏術業抿著唇,不再搭話,心裏也不明白老村長為什麼要那樣說。
老肖從田小葉第一次問他這問題時,就好奇來著,當時卻沒上心,這會又因為田小葉說到這個問題,而忍不住搶先問出聲道:“你找那個幹啥?”
田小葉瞅了魏術業一眼,魏術業的臉嚴肅的像是在聽批判會,不過他向來都是這種臉,所以田小葉也不打算理會,於是乖巧地答道:“樹領導說,如果我能找到那些樹,就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想回城。”在她看來,這是魏術業最容易辦到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魏術業應該讚許她的好打發。
可是魏術業顯然對於她的這個要求並不高興,在聽到她如此說的時候,竟然站起了身,扔下一屋的人,轉身離開了。
田小葉突然覺得,照魏術業現有的表現來看,就算她找到了那一批樹,他也許也不會答應她的要求,於是轉臉想向老肖確定,問道:“他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老肖正若有所思的盯著魏術業離去的背影,聽田小葉如此問,便笑了起來,道:“阿樹從來沒有失信於人過,他說什麼,就一定會做到的,你放心好了。”
田小葉這才放了心,可是卻覺得不對勁,那魏術業那種不高興的反應,又是為了什麼?之前替自己傷口上藥的時候,不是還挺好挺溫柔的,咋心情說變就變。
警察問完了情形便收隊了,確定那個凶徒又跑掉了,不過至少有了些許線索,因此再要抓住,是遲早的事情,而且警察將事件從損害財物升級到故意殺人、傷害類案件,對這起案件的關注度與偵查強度都進行了升級。
田小葉在所有的人離開後,回了自己的房,將門窗全部緊閉,甚至在床頭放了一個羽毛球拍,但是各種擔心與害怕,在她一沾枕頭後都變得多餘,經過了這番折騰,她已經又累又困,一倒床上便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魏術業敲了半天的門,在有衝動將門撞開之際,田小葉才頂著一頭雞窩狀的頭發,眼底泛青地開了門,她顯然還沒睡醒。田小葉看著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的魏術業,眼神閃爍地盯著自己,於是看了看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才一臉歉然地道:“不好意思啊,樹領導,今天早上你去食堂吃早飯吧,我上午能請半天假,再睡一會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