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授和大軍,小譚一行人是計劃向正東的方向行進。
教授倒是不擔心找到回來的路,教授擔心的是剩下兩組人的安全。
大軍沿途都用軍刀做了標記,一路走來,倒也無事。
小譚一直都有個問題不明白,所以這個時候便忍不住問道:“教授,你之前說的這個森林不應該存在,但是為什麼當初我進森林的時候你們會跟進來,而且我們隻是剛進森林,大軍就已經拉住了我,那個時候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就離開,而是又要重新走進這裏呢?!”
楊教授聽著小譚的話,也不怎麼搭理,隻是小譚問道為什麼有機會不離開而是要重新走進來的時候,教授突然停下了腳步,很神秘又嚴肅地說道:“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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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的春天,楊華林9歲,是一名無產階級的革命紅小兵。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充滿了講理與不講理的荒謬。講的道理是:革命無罪,造反有理,毛主席的語錄是真理!不講理的是無論男女老幼,要打倒你,就可以打倒你,因為你要講道理,紅衛兵就來給你用造反的方式講理。
楊華林母親早就離世,父親從事秘密的科學研究工作,雖然楊華林不知道父親具體是做什麼的,但是父親的朋友卻都是會給華林講奇異故事的高手。可是楊華林跟父親幾乎一年也見不到幾麵,大部分時間都是父親的朋友給楊華林帶來父親的禮物和囑托。
那些年是荒誕的歲月,對於楊華林來說,沒有什麼比不上學,甚至可以直接批鬥老師和校長更有趣的事情了。
楊華林最喜歡拿石頭扔那些被掛著壞分子,臭老九的大字報的可憐的人,而且每次都能準確地砸到那些人的額頭,每次見到鮮血從額頭湧出的時候,楊華林都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因為楊華林敢於鬥爭,勇於鬥爭,所以他成為了學校裏有名的紅小兵,這個也讓楊華林覺得十分驕傲和光榮。
1969年的夏天,楊華林的父親回來了,而且莫名其妙地給楊華林帶來了顛覆性的階級改變。
楊華林的父親因為是知識分子,而且經常為被批鬥的其他知識分子打抱不平,所以很快就被劃分成為新一代的資產階級走狗和幫凶。
楊華林被告知,如果不盡快與他父親劃清界限,就要剝奪他紅小兵的身份,而且也要把楊華林定性成為革命的叛徒和資產階級走狗的後代。
楊華林幾乎沒有怎麼掙紮,居然毫不猶豫地帶頭批鬥自己的父親,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因為在工作單位已經被整風批鬥,不得已才回到家鄉,結果回到家鄉還要被自己的兒子繼續批鬥。
當楊華林的父親被掛上大字報押上批鬥會場,被強迫低頭跪在地上,自己的兒子當著幾百圍觀群眾的麵向自己臉上吐口水,楊華林的父親簡直被氣瘋了,掙紮著起來就要揍楊華林,結果被武鬥的紅衛兵一頓亂棍。
而且批鬥還不是一次,而是隔三差五就要把你給揪出來,輕則讓你自己承認自己的反革命罪行,重則拳腳交加。楊華林的父親本來也不是什麼身體健壯之人,隻被折磨幾次,就已經快不行了,可是楊華林卻覺得父親是裝病裝痛,從來沒有心痛過更別說好好照顧自己父親了。
1969年的冬天,楊華林的父親病死在了批鬥會場,直到那一刻,楊華林才突然有了點失去親人的感覺。死人對於隻有10歲的楊華林來說,畢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況且死去的還是自己的父親,楊華林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父親對自己還是很疼愛的。
1977年,高考恢複了。楊華林荒廢了那麼多年的學業,終於又要重新開始投入到求學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