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年初的新茶取出來迎客吧。”景黎對著有些惶恐的小安子吩咐道。

“是。”小安子應了一聲,匆匆忙忙的向著院中跑去。

聽得門口小太監尖細的嗓子傳喚聲:“太子殿下、三殿下、五殿下到。”

景黎不急不慢的走出屋子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恭迎太子殿下、三哥、五哥。”

我透過那蓮花瓣看向了他口中的人群。二十幾個侍衛太監簇擁著三個衣著服飾皆不同的男子。

為首的那位男子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生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若為女子那必定是嫵媚動人,而身為男子便襯得有些陰柔。他穿了一件明黃色的袍子,衣角上繡著繁複的紋路,腰間配了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我想這個人大約就是太子了。

他身後跟了兩個男子,一個著了墨綠色的袍子正中繡著一輪太陽,劍眉星目倒是比之多了幾分男子氣概;另一個穿了身嫩黃褂子及嫩綠底衫,眉清目秀笑盈盈的年紀大約和景黎差不多,眉眼間卻多了幾分稚氣。

“好啦好啦,趕緊起來吧!行這麼個大禮做什麼!”那個年輕的小公子微笑著便伸手來扶景黎。

太子景浩看了一眼才緩緩的道:“起來吧。”

景黎起身之後立即側身抬手引路客套的道:“多謝太子殿下,多謝五哥。不知三位到訪,隻怕招呼不周。”

“有茶喝有點心吃便好!”五殿下景軒走動間右手還把玩著他腰間那塊墨綠色的玉玨,我搖頭對著景黎說道:“主人,你這個五哥還真是童心未泯呀。”

“六弟何不猜猜我們來此所謂何事?”穿了墨綠袍子的三殿下景舒有一副低沉的好嗓子,與他少年老成的氣勢倒是頗為貼切。

景黎做出一個認真思考的表情,過了片刻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隻怕是五哥想在宮中多逛會兒,順道過來探望我的吧?”

“嘿,你再好好想想!”五殿下景軒拍了拍景黎的胳膊肘,用手指還指了指廳裏的大梁,笑著道:“我都給你提示到這裏了,還猜不到呀,那你還真是如大哥說的是木魚腦袋了。”

景黎仰著脖子抬頭看了看自己這迎客正廳粗壯的橫梁,其實心底早就清楚他們來此的用意,麵上卻依舊裝出了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聲音帶了幾絲委屈的道:“三位哥哥,我這屋子沒什麼問題呀。”

“你呀,還真是傻得可以!”景軒一巴掌拍在了景黎的肩頭,語氣中大有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他接過了侍女遞上來的茶碗喝了一口,立即一臉嫌棄的將茶碗擱在了木桌上,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活像是個白嫩的小包子。

“哎呦,老六,你這裏的茶哪裏是人喝的。一會兒我讓小廝給你送點兒來。太子殿下、三哥趕緊的放下吧,真是膩難喝了。”景軒壓根沒有顧忌景黎在一側會不會尷尬,皺著臉直擺手。

“對不住了,我這裏也就隻有新年裏龍溪那邊進貢的新茶還能待客了。”景黎拱手對著三人便是一陣作揖,臉上還真帶了那麼幾分歉意。

“無礙,老五向來心直口快,六弟莫要和他計較才是。”三殿下景舒端著茶杯飲了一口,麵無表情的放下。

太子爺景浩靠在軟軟的靠枕裏麵,默默不語。景舒看了一眼正在對著幾盤點心挑挑揀揀的景軒,看來隻指望不上這個小家夥引入正題了。

“怎麼會呢,我還得多謝五哥贈茶呢!”景黎示意侍者為景軒又換了一杯白水。

“六弟明年便十六歲了吧?”景舒開口問道,目光卻落在了那個咬了一口山楂糕似乎還算滿意的景軒身上。

“正是。”景黎點了點頭,隨即立即一臉豁然開朗興奮的道:“可是我開牙建府的事情得勞煩幾位哥哥操辦了?”

“喲,哪能勞煩咱們哥幾個這麼多人呀?”景軒咽下了棕紅色的山楂糕,飲了一口白水,指了指景舒調侃道:“這種折騰的活計也就三哥喜歡攬,太子殿下和我就是跟著過來湊個熱鬧。”

“有勞太子殿下,三哥、五哥了!”景黎又恭恭敬敬的起身行了謝禮。

“我先前去三弟府邸做客恰好路過了西街,看那有一塊宅院還不錯,修改擴建之後給你做府邸正好適合。”太子殿下景浩直視著景黎淺笑著說道。

“殿下選的地方自然是極好的。臣弟的事情有勞各位哥哥掛心了。”景黎作揖道謝麵上欣喜的笑容明快的像是天邊那抹日頭。

“哪裏的話,都是自家兄弟,理應互相關照才是。”景浩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熱絡。

我托腮靠在蓮花中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可算是把事情說了出來,此刻撞牆的心都有了:“還是江湖好,直爽利落,哪像你們呀!主人,你要不然還是將我送給那位楚悅小姐吧。好歹這耳朵受折磨的事情還有個伴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