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程在那頭一愣。秦洛遠就接著說：“吳心昀跟我說你是財大畢業的，幫我做個統計paper吧，價錢隨便你開。”
黎程沒說話，秦洛遠急了：“說話啊，要不要我對你喊萬歲萬歲萬萬歲啊？”
電話那邊想了一會，然後說：“現在不方便，等我下班了見麵說吧。”
秦洛遠心裏一驚——我韶華女子，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萬一吃了虧怎麼辦？轉念又一想，自己五大三粗，多年散打生涯，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應承下來，兩人定在晚上七點半見麵。
下午適逢全小區電路檢查，整個小區全部斷電，一層層的熱浪打過來，秦洛遠透過玻璃幾乎能看到海市蜃樓。汗涔涔的冒出來，浸濕了一大片後背。秦洛遠呆坐在電腦前三個小時，連一個data都沒有做出來，心中湧上一陣煩躁，恨不能出去高歌一曲。
電話忽然響起，接起來是母上大人火急火燎的聲音：“你知道三丫頭在什麼地方麼？”
秦家父輩五人，秦洛遠的爸爸排行老小，秦洛遠之上還有三個堂姐。三丫頭就是二伯父家的女兒了。
秦洛遠吹不著空調，熱得心煩意亂，整個人都像隻在沸水裏打滾的魚，就算是張張嘴都能掉下一半的HP，於是隻極其敷衍的應了一聲。
秦家媽媽的聲音裏帶了些哽咽：“去把她帶回來，你二伯母怕是快不行了。”
秦洛遠心裏一驚——兩年半以前二伯父遭遇車禍去世，自那時起二伯母身體便一天弱似一天，雖然結果早就是想到的了，但真的到了眼前還是不免會心顫。
“好，我這就去。”
她穿好衣服，招呼也沒打，可言探頭看她仿佛火燒了身的樣子，問：“到哪去？”秦洛遠把她聲音遠遠拋在背後，一溜小跑出了門。
小總正在酒架子前麵上貨，見她仿佛著了的炮仗一樣衝進來，眼睛一亮，欣喜地說：“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快快，把那天喝我‘遺忘’的那個女生的電話給我。”
秦洛遠掃他一眼，眉頭皺的仿佛十個熨鬥也熨不平，風風火火的裏外竄了一遍。小總看著她，一臉莫名其妙，問：“你幹什麼？突襲檢查麼？”
“她不在，她怎麼還不來？”
小總不明所以：“你問誰？”
“秦曉沐，她不是該來了嗎？她人呢？”
清亮亮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你找我幹什麼？”
秦洛遠上去一把扭了她的胳膊就往外麵拖，一邊拖一邊說：“我借她用一下，過一陣子再還給你。”話才說到半截，人就已經到了門口。
秦曉沐狠命掙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站定，抱臂看著她：“你幹什麼？我說要和你走了麼？”
這是防禦的姿勢，秦洛遠想。
小總兩步走到兩個人中間——這兩人之間隔了兩步之遙，電閃雷鳴風雨欲來，若不趕緊攔下少不得要出事。
“死丫頭你風風火火跑來，理由也不說一個就拉了我的店員跑，算怎麼回事。”
秦洛遠眉頭越皺越緊，胸口起伏不定，深吸了一口氣才看著秦曉沐說：“你想見你媽最後一麵，最好現在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