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冤家路窄(2)(1 / 2)

可三個人拖著他呢,結果狗子不但沒掙脫,反而挨了幾槍托。雖然身上吃了虧,但狗子嘴上可一點都不吃虧,仍舊大罵不已,啥難聽的話都罵得出來。那個麻子一看狗子敢罵他,舉著槍托就要過來打狗子。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冤有頭,債有主,那天在‘客來香’是我和石頭打的你們,不管這個胖子的事,你別難為他。”這家夥被我捏的腕子生疼,不敢再造次,順坡下驢,罵罵咧咧地回去了。這時的狗子倒是不喊不叫了,他一臉驚奇地看著我和石頭,大嚷道:“原來那天是你們兩個大鬧‘客來香’啊,那幾天,全鎮都傳遍了,說有兩個英雄把一幫土匪揍了個好歹,聽說有個家夥連門牙都被打掉了。我說石頭,你的嘴巴也太嚴了,做了這麼大的事,竟然不告訴我一聲。下次再有這種事,一定叫上我。”狗子這家夥,手上占不到便宜,嘴上卻不饒人,我和石頭的事,他確實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卻是在故意埋汰這幫金匪。對金匪來說,狗子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精精瘦瘦,一臉陰沉的金匪一拉槍栓,說:“二當家的,他們幾個兔崽子一下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我看幹脆把他們蹦了,替兄弟報仇算了。”刀疤臉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懂什麼,嘣了他們,屍體還值錢嗎?統統帶回狼頭溝。”剛說到這裏,他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立馬閉了嘴。“你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裏?”我問道。“別廢話,讓你走你就走!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咋呼道。看來硬拚是不行了,隻能先順著他們,邊走邊想辦法。我用眼神示意石頭和狗子,讓他們不要反抗。匪就是匪,他們被打死了好幾個弟兄,竟然連挖個坑埋一下都不願意,隻是把他們身上的槍支彈藥卸下來自己背上,就任由他們的屍體躺在叢林裏喂狼。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刀疤臉拎著槍走到剛剛被石頭用飛刀插了大腿,正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金匪身邊,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要救他,沒想到他一抬手,一槍就把那個受傷的金匪打死了。他吹了吹冒煙的槍口,嘴裏嘟囔著:“廢物,這樣還怎麼趕路,淨拖老子的後腿。”其他的金匪,竟然也見怪不驚的樣子,甚至看上去還有些幸災樂禍。這幫沒人性的家夥,果然是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我心裏暗暗地罵道。金匪用槍逼著我們在前麵帶路,這樣做的意圖很明顯,一是為了防備我們逃走,二是讓我們在前麵給他們“趟路”。在黑森林走路可不是在黑風鎮的街道散步,黑森林的路上,遍布各種捕野獸的架子,抓野獸的陷阱,還有專門用來抓老虎的“落石陷阱”,專門用來對付人的“奪命飛耙”,碰上其中任何一個,不是讓人立馬斃命就是腿斷骨折。這幫家夥,明顯是拿我們當了趟路的“索撥棍”了。石頭最前,狗子中間,我最後,後麵緊跟著那個麻子臉,其他金匪尾隨其後。一行十幾個人,順著崎嶇的山路,往叢林深處走去。不管被他們帶到什麼地方,肯定是凶多吉少,我快速思考著脫身的辦法。半個小時左右,我偶然抬頭看了眼前麵,前麵是一道石坡,幾乎呈九十度角直立。以前這裏應該有人走過,可能過路的人嫌兩邊的樹枝、藤蔓擋了路,於是用刀斧把一些橫在路上的樹枝頭砍掉了,現在隻剩下一根根光禿禿的枝幹在石坡的邊上,但樹枝並沒有死,上麵還頂著幾片葉子。而我們要想翻過去,必須手腳並用才行。看到這些,我計上心來,小聲告訴前麵的狗子:“狗子,告訴石頭,準備好,聽到我喊跑就馬上開始跑。”到了石坡前,等石頭和狗子手腳並用爬過石坡,我故意停下腳步,裝作喘著氣。後麵的麻子罵道:“快走,別磨磨蹭蹭的。”等我爬到石坡中間,我用右手拉過一根手脖子般粗的禿樹,等我再往上爬了兩步,這根禿樹已經被我拉得像一張拉滿的弓一樣,開始發出細微的響聲,充滿了力量。我朝著站在石坡上的石頭和狗子喊了一聲:“快跑!”喊的同時,手一送,手裏的禿樹條子立馬像一支充滿力量的箭一樣彈了回去。隻聽“啊”的一聲慘叫,緊跟其後的麻子被打了個正著,慘叫著滾了下去。這一下,如果打得巧,足夠要了他的命了。這段路本來就很陡峭,金匪們一個跟著一個,幾乎是手腳並用,後麵的人頭對著前麵人的腳,爬著往前走。這下麻子一倒,就像推倒了一堆多米諾骨牌,接著砸到了幾個金匪,一起滾了下去。為了保險起見,我又用腳蹬了一塊大石頭下去,後麵又是幾聲慘叫。金匪開了槍,但子彈畢竟不會拐彎,已經打不到我們了。我們三個一路狂奔,直到逃到一條小河邊才站住腳,後麵沒有槍聲和腳步聲,這下應該安全了。狗子已經累得臉色煞白,不停地喘氣,但嘴裏還沒有忘記罵人:“這群狗娘養的,下一次被老子碰到,非活剝了他們不可。”喘了幾口氣,我從懷裏掏出幾張大餅,分給石頭和狗子,就著河水吃了午飯。吃飯的當口,我打趣狗子說:“狗子,剛剛石頭被金匪打倒在地,你要上去救他,難道你就不怕他們真把你蹦了啊?”狗子一臉豪氣地說:“小時候我被人打,都是石頭幫我出頭,現在誰打石頭,那就是打我,打不過他們我也要打。”一邊的石頭,看了看狗子,臉上笑著,但眼裏卻滿是感激。其實,這正是我所需要的。在黑森林,團隊之間就是需要這種能為了對方而不顧一起,乃至付出生命的精神。唯有具備了這種精神,才能戰無不勝,屹立不倒。當然了,如果他們深陷危難,我也會為了他們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時,石頭若有所思地說:“剛剛那個刀疤臉,說什麼打死我們屍體就不值錢了,還要把我們送到什麼地方,你說他們是什麼意思?”“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想,但也想不通,而且從刀疤臉當時的表情神色來看,這裏麵好像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我說道。但現在我們最要緊的事是趕在天黑前找到王天雷的金幫,所以也沒有時間來仔細考慮這個問題。其實,石頭的這個問題,暗藏著黑森林一個驚人的秘密,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要為了解開這個秘密而付出巨大的代價,經曆無數的危險。這時後話,暫且不提。我們又開始往前走,但走了一兩個小時,卻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可不是“麻達”(迷路)了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豬頭嶺我去過,如果按照原來的路線走,下半晌完全可以走得到,但是經過金匪這麼一攪合,我們已經不知道被追到哪裏去了。而且,黑森林的天黑得特別早,這是因為裏麵幾百上千年的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外麵還亮堂得很,裏麵就已經黑咕隆咚了。我掏出懷中的指南針看了看,知道我們應該往東走,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隻是一味往東走,也不一定找得到王天雷他們。而且,要是亂走,再次碰上那幫金匪,可能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我和石頭商量說:“天慢慢黑下來了,在黑森林走夜路太危險,最主要的是我們現在武器沒了,完全是赤手空拳,碰上啥大牲口,很難對付。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