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鄧婷,本來她照顧熊教授最合適,但畢竟男女有別,不太方便,於是吩咐駱子文道:“子文,你留下等一下教授吧。”駱子文點頭答應,沒想到熊教授卻怎麼也不願意,非要讓我們先走。前麵已經說過了,熊教授為人耿直,性格倔強,平時最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更不喜歡因為自己的原因給團隊拖後腿,所以他堅決不同意駱子文留下照顧他。我想想這大白天的,應該也沒啥事,黑衣人不可能這麼快就重新找到我們,於是隻好同意讓熊教授一個人去方便,我們到前麵等他,正好歇息一下。大概過了十多分鍾,我們正坐在一棵大野梨樹下休息,突然聽見後麵樹叢傳來熊教授的呼救聲,同時還伴隨著什麼野獸的嘶吼。“不好,教授出事了。”我們幾乎同時站了起來,走在隊伍最後麵的石頭一下子站了起來,抽刀在手,幾步就奔了過去。我們幾個把行李一扔,緊跟其後,衝了過去。我們趕到的時候,熊教授正捂著自己的一條腿,跌坐在一棵橡樹下麵,而此時的石頭,竟然和一頭大灰狼滾打在一起,一人一狼,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狼的嘶吼,石頭的怒吼,一時塵土四起、落葉橫飛。石頭的闊頭彎刀已經掉在地上,隻得用一條胳膊緊緊地夾住大灰狼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死死地攥住大灰狼的一隻耳朵,用力扭向一邊,免得這畜生伸嘴過來咬自己。這頭灰狼一看就是一頭老狼了,身上的毛雜亂不堪,已經開始脫落,毛有一塊,沒一塊的,禿的地方露出灰黑色的狼皮,很是難看。其實在黑森林闖山的人都知道,也隻有這樣的老狼,才會冒險攻擊人類。這是因為它們已經年老體衰,沒法再捉到麅子、野豬等大型獵物,而落單的人類,卻遠遠不是它們的對手,為了生存,一旦有什麼獨自闖山的人被它們碰上,它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它是從什麼時候跟上我們的,不得而知,但肯定已經跟蹤我們很久了,隻不過我們人多勢眾,它不敢貿然出擊,一直在等待最佳的捕獵時機而已。眼看熊教授因為跑肚子而離開隊伍,一個人找地方方便,它覺得時機到了,於是突然現身想傷害熊教授。一人一狼就這樣滾成一團,我們幾個人一時也沒見過這種架勢,不知道如何是好。駱子文舉著槍,對著狼頭瞄來瞄去,但根本不敢開槍,因為人和狼完全攪合在一起,不停翻轉騰挪,一不小心就會誤傷了石頭。鄧婷扶著熊教授,跺著腳喊道:“冷大哥,快想想辦法啊,石頭哥快撐不住了。”我手裏舉著“浪木石”,也隻能緊緊跟在後麵,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狗子更是舉著斧頭,圍著石頭和灰狼大呼小叫,毫無辦法。狼雖然是頭老狼,但畢竟也是在黑森林闖蕩一輩子的畜生,經過十幾個會回的搏鬥,石頭的體力明顯有些不支,狼嘴離石頭的喉嚨也越來越近。石頭身上的皮襖早被鋒利的狼爪撕開了話,肉也露了出來。危機時刻,我心聲一計,朝駱子文大喊一聲:“子文,把槍給我。”駱子文把槍拋給我,我一把伸手接住,對正被狼壓在地上的石頭喊道:“石頭,用手捂住喉嚨,快速和狼分開。”石頭會意,把抓住狼耳朵的手鬆開,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喉嚨,以免被狼咬住,然後雙腳在狼肚子上用力一蹬,一個側翻就和狼分開了。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我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正中狼眼,因為距離太近,子彈左眼進,右眼出,幾乎來了個對穿。即使被打穿了腦袋,但這頭大灰狼還是一躍而起,往前一竄,一頭撞到了一棵大樹上,才跌在地上,渾身痙攣抽搐了好一會兒,再也不動彈了。狗子奔上去,一斧頭下去,把狼頭整個砍了下來,然後一腳踢到了草叢裏,嘴裏狠狠地罵道:“畜生,看你還怎麼咬人。”駱子文幾步跨到石頭身邊,問道:“石頭哥,你沒事吧?真是太驚險了。”石頭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沒事,沒想到這個畜生力氣這麼大,要不是你們趕過來,我還真不一定鬥得過他。隻是這個家夥的嘴巴太臭了,幾乎熏得我頭暈。”說完,他朝我點點頭,感激地說道:“謝謝冷大哥,要不今天真險了。”我笑笑說:“沒事就好,都是兄弟,不必客氣。”大家剛剛忙著幫石頭解圍,卻忘記了一邊的熊教授。我蹲下身子,問道:“教授,你怎麼樣?”熊教授慢慢扯起一條褲腿,說道:“腿上被這個畜生咬了一口,沒啥大礙的。沒想到我這頭‘熊’,今天差點被狼給吃了。”熊教授這時候還沒忘開玩笑。鄧婷心疼地拉起熊教授的的褲腿,我們這才看到,在熊教授白皙的小腿上,有一排深深的鋸齒型牙印,皮膚已經發黑發紫。再看熊教授的褲腿,已經被狼咬穿了。見此情景,叢林生活經驗豐富的石頭,立馬變了臉色,低聲說道:“狼牙接觸到教授的皮膚了,必須得盡快處理。”熊教授一輩子坐在書房裏,哪裏知道狼毒的厲害,隻說不礙事,不礙事,傷口好了就沒事了。石頭正色道:“教授,你可能不知道狼毒的厲害。這是頭起碼活了幾十年的老狼了,這種老狼的口水,奇毒無比,尤其凶險,別說它嘴裏的毒液已經沾到了你的皮肉,進入了血液,就是它咬過的東西,吃過的肉,其他野獸吃了,都會中毒,輕則昏迷,重則喪命。我曾經多次見過有人因為中了狼毒而最後發瘋喪命的事情,教授千萬不可大意。”我點了點頭,也勸說教授聽石頭的。熊教授將信將疑地看了看鄧婷,鄧婷皺了皺眉頭,說道:“還是聽石頭哥的,先處理一下吧。等回到鎮上,才找醫生好好看看。”石頭轉身走到叢林中,過了一會兒,手中拿了幾棵開著淡藍色小花的植物,回來了。他把植物遞給鄧婷,說道:“鄧姑娘,你把它嚼碎,敷到教授的傷口上,或許能夠暫時避免毒液擴撒,等到了鎮上,再找人處理。這藥有點苦,你忍著點。”鄧婷接過這株植物,毫不猶豫地放進嘴裏,剛嚼了兩下,就被苦得呲牙咧嘴,幾乎吐了出來。但為了自己的老師,鄧婷努力忍住,猛嚼幾口,把已經嚼爛的植物連同汁液,一起敷到了熊教授的傷口上。石頭從腰上扯下一塊布條,撕成綹,然後采來幾片大樹葉,蓋在剛敷上去的植物枝葉上麵,小心的纏好。做完這一切,大家才開始重新上路。鄧婷一直在邊上扶著熊教授,我們行進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太陽過了中天的時候,我們快到山腳了,這時候,熊教授趕路的速度卻越來越慢。剛開始,我們以為他年紀大了,體力不支,所以盡量放慢速度,等著他,但過了一會兒,發現事情不那麼簡單,鄧婷感覺熊教授的步子開始出現打顫,伸手一摸熊教授的額頭,明顯開始發燙。“不好,教授好像發燒了。”鄧婷喊道。石頭走過來,蹲下身子,把教授的褲腿挽起來一看,剛剛變黑發紫的地方,已經從傷口開始往周圍擴散,巴掌大的地方已經烏黑一片。石頭驚呼道:“不好,狼毒擴散了,我們必須馬上下山,到鎮上找郎中,否則教授凶多吉少了。”鄧婷一下子急了,連忙問該怎麼辦?我二話不說,指揮狗子和駱子文,趕快去砍樹枝,找藤蔓,做一幅簡易擔架,抬教授下山。擔架很快做好了,這時候,熊教授已經陷入輕度昏迷的狀態,大汗淋漓,渾身顫抖,也無法拒絕我們了。我們把他小心地扶到擔架上,我和石頭一組,狗子和駱子文一組,輪流抬著擔架,火速往黑風鎮趕來。
Tip:书名会因各种原因进行更名,使用“作者名”搜索更容易找到想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