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最前麵的黨項小船停了下來,站起來一個精精瘦瘦的漢子,用嘴裏一個什麼東西製成的哨子,朝著右側的叢林打了幾聲長短不一的呼哨,叢林裏也傳出幾聲尖利的呼哨作為回應。這應該是他們的接頭暗號了。哨音剛落,忽然前麵幾米遠的水麵上,一條白線迅速地劃過,感覺水麵下有什麼東西在急速地遊走一樣。還沒等我們幾個明白是怎麼回事,忽然水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水麵也翻起巨大的波浪,隻見水中一個黑不溜秋,鋸齒樣的東西隨著“嘩嘩”的水聲以雷霆萬鈞之勢猛然升起,瞬間就掠過我們的頭頂,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中。很明顯,這是有人觸動了設置在林中的機關,帶動了隱藏在樹底下的鋸齒柵欄。看這個鋸齒柵欄衝出水麵的巨大力量,別說是我們這種木筏子,小船了,就是再大上十倍的木船,也經不起它的猛烈撞擊。而在看看周圍的環境,四處都是寸步難行的沼澤地帶,想靠近前麵的高地樹林,這條河就是唯一的通道。而黨項人在河裏設置威力如此巨大的機關,顯然是想為自己構築第一道外圍防線。這也說明,我們此時距離黨項部落的營地已經不遠了。小船上的黨項人朝我們一招手,示意我們跟著他們的小船繼續往前劃。等我們劃出近百米遠,後麵再次傳來轟鳴聲,肯定是那道機關又重新落入水中。過了這個關口,河麵變寬,河水變緩,黨項人一路打著呼哨,叢林裏也傳出此起彼伏的呼哨聲。這說明如果沒有這些呼哨和叢林裏的人打招呼,周圍必然是機關重重,殺機四伏,外人根本就別想輕易進來。看來,黨項人為了保護自己的營地,是用了很大的心計,下了很大的功夫的。又往前走了足足三裏地,大河突然一下子鑽進一個黑幽幽的山洞,不見了。我們互相看了看,看這樣子,是要鑽山洞了。可事情再次出乎了我們的意料。領頭的黨項人朝著周圍打了一聲響亮的呼哨,我們的左前方,剛剛還是長滿青草,灌木的一大段河岸,突然緩慢的移動起來,河岸底下還隨之傳來吱吱咯咯的聲音。在我們驚奇的目光中,這段河岸緩慢地往兩邊拉開,拉開,一條布滿青草的小路赫然出現在我們的麵前。看著眼前的一切,鄧婷不禁發出嘖嘖的感歎聲,嘴裏嚷嚷道:“太厲害了,如果不是有人帶路,外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條路啊。”木船上的一個黨項人用手中的木篙往河中輕輕一點,靈巧地一躍就上了河岸,然後拋下幾條繩子給河裏小船上的人,三下兩下就把船拉到了河邊,抬到了河岸上。石頭也抓住扔給我們的一條繩索,把木筏子拉到了岸邊,等我們都上了岸,馬上過了兩個黨項人,把木筏子抬到了岸邊的灌木叢中藏了起來。等我們往前走了幾十步遠,後麵再次傳來“吱吱咯咯”的聲音,剛剛那條小路,慢慢消失在眼前,被拉開的河岸恢複如初,我們麵前又滿是灌木,草叢。尤其讓人稱奇的是,所有的這一切,都看不到一個人在動手,好像都是自動的的一樣,由此可見其中的機關之巧妙,用心之良苦。過了這一關,前麵帶路的黨項人似乎也放鬆了很多,嘴裏也不再打呼哨了。這說明已經快接近他們的營地了。果然,順著蜿蜒的小路轉過一個拐角,一個完全不同於我們已知世界的部落村屯,赫然出現在我們麵前。首先這裏的房子,全是用粗大的原木搭建的,房子也不像我們自己住的房子,呈方形,而是全部呈圓形。房屋頂上蓋著厚厚的鬆針、茅草。最奇怪的是,這些房子似乎都沒有門口,而隻開著一些離地一尺多高的窗戶。我超前看的時候,一個人正從窗戶裏麵輕鬆地爬了出來,看樣子,這就是他們的門了。另外,這些圓形房屋上都裝飾著各種各樣的動物頭骨,有狼的,有鹿的,有牛的,還有老虎的,還有一些,連我們也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一邊的熊教授輕聲對我們說道:“房屋上掛的動物頭骨,都是他們獵殺的,掛的越多,說明他們越勇敢,能幹,在部落中的也就越受人尊重。這些動物的頭骨,在木房子的主人死後,都會隨著主人葬於地下,算是他們的陪葬品。”其實來到黨項族遊離部落的營地,最激動的當然還是熊教授。一踏進營地的大門,熊教授就兩眼放光,嘴裏不由自主地發出“嘖嘖”生,兩隻眼睛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要把它們全部都看到自己的眼睛裏一樣。聽見外麵來了這麼多陌生人,很多黨項族的男男女女,也都從木房子裏麵,後麵走了出來,用奇怪的眼睛打量著我們。我看見有些黨項族小孩,手裏拿著互相比劃的,竟然是真正的闊頭彎刀、弓弩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