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石頭一邊問道一邊彎腰把它撿了起來。我舉著火把湊近了一看,在這塊灰白色的獸皮上,密密麻麻寫滿了黨項族的文字。而且從這塊獸皮的顏色、質地上來看,應該是最近幾年才從動物身上剝下來的,這和剛剛那張暗黃色的藏寶圖,大不相同。“難道這是木達的遺書?”我問石頭道。石頭點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反正我們現在也看不懂,一並帶上去,讓教授看看就知道了。”“行,把它和藏寶圖一並揣好吧,我們的火把快燒完了,必須盡快出洞,否則吸血蝙蝠那一關就難過了。”我說道。木達的身體已經完全凍僵了,腿怎麼掰都掰不直。這還不算,他左手橫握的那把闊頭彎刀,直直的擋在前麵,弄得他的身體一點都不好背,我們本想把刀從他的手裏取出來,結果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如果硬來,恐怕會弄傷了他的身體,這對死者有失尊敬,我們隻要作罷,將就著把木達的屍體抬到了石頭的背上。我用火把掃視了石屋一圈,發現也沒有什麼東西可帶了,而且等等我們還要順著崖壁爬上去,一個木達已經夠我們忙活得了,也不可能再帶其他東西了,於是兩個人開始往洞外撤離。說也奇怪,到了洞口蝙蝠棲身的位置,我和石頭還準備再和這群家夥大幹一場呢,結果等我們快走出洞口了,頭頂的蝙蝠也明明看見我們來了,這次卻連動都沒有動,更別說不顧一切地撲向我們了,好像它們一下子對我們失去了興趣一樣。“這是怎麼回事?”我滿腹狐疑地問石頭道。石頭想了想,有些不太肯定地說道:“我之前聽老輩人說,這種吸血蝙蝠隻喝活的動物身上的血液,對於屍體,不管是人的,還是其他野獸、牲畜的,它們都一概不會靠近,據說是它們的鼻子太靈了,一聞就能聞出自己的獵物是死是活。石頭說的有道理,否則不可能這次我們背著木達的屍體出來,這些嗜血如命的蝙蝠會這麼無動於衷,視而不見。兩人順利地出了千年古洞,找到進洞時的繩子,在身上係好,然後又把凍得硬邦邦的木達用繩索捆在石頭的背後,開始往崖頂上麵攀爬。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們在往上攀爬的時候,用力扯起繩子搖晃兩下,這樣拴在繩子頂端的鷹鈴就會“嘩啦嘩啦”,以此提醒崖頂木歸他們,可以用力拉繩子,幫助我們往上攀爬了。這樣自然可以極大地節省體力,速度也快了不少。我們搖晃了繩子以後,上麵馬上接到了信號,剛才還耷拉著的繩子,馬上繃直了,石頭在前,我在後照應,兩人開始往崖頂爬去。我們可以明顯感受得到,崖頂的人用力不小,我們有點被拽著往上走的味道。石頭笑了笑,說道:“這上反而比下快多了,看來上麵的人也等不及了。”我也笑了笑,回道:“狗子一把子力氣沒處使,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我們下鷹崖的時候,因為和金雕鬥了一場,足足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現在在狗子他們的幫助下,不到一個小時,就快接近崖頂,隱隱約約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石頭背後的木達身體開始軟了下來,一直盤著的腿也慢慢伸直了,耷拉了下來。也是,剛剛還身處冰窖一樣的千年古洞,現在突然就到了炎熱的夏天,凍僵的身體自然要慢慢融化,變軟了。也就在這個時候,木達手裏握著的那把闊頭彎刀突然從他的手裏脫落,眼看就要落入萬丈深淵。我知道石頭喜歡這把寶刀,還想著上去以後問問長老,能不能把它送給石頭,如果就這樣掉到懸崖底下,豈不可惜。於是我用腳尖在崖壁上一點,猛然一個鷂子翻身,頭朝下、腳朝上,身體倒立,一把抓住了正在跌落的寶刀。石頭也覺察出了異樣,停止攀爬,一邊低頭往下看,一邊問道:“冷大哥,發生什麼事了?”“沒事,”我說道,“木達手裏的刀掉了,被我接住了,繼續爬吧。”我趁機也仔細看了看這把闊頭彎刀,它的刀身看著像鐵,但又不完全是鐵,從手感來看,要比一般的鐵重了不少;刀柄為黃銅打造,上麵纏裹著細細的獸皮,甚至兩邊還分別鑲嵌著好幾顆玉石。刀鋒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真是一把可遇不可求的好刀啊。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們終於到了懸崖的邊緣,石頭首先把頭露出了懸崖,但是身子卻停住不動了。我感覺有些奇怪,抬頭朝石頭喊道:“石頭,快爬上去啊。狗子,還不加把勁,把石頭拉上去。”結果我喊完了,不但石頭沒有反應,連狗子的聲音也沒聽見。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時候狗子早就大呼小叫,跑在最前頭了。我意識到情況不對,腳下一使勁,身子往前一竄,頭終於露出了懸崖邊緣。這下我們明白為什麼石頭僵住不動的原因了,因為迎接他的不是他的好兄弟狗子,也不是他的紅顏知己金跋,而是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和一群陌生人。這樣的待遇,自然也發生在我身上,麵前的情景,也一下子讓我僵在哪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