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前麵這群用黑洞洞地槍口對著我們,並且已經挾持了熊教授他們的人,正是一直像鬼魅一樣躲藏在我們身後,時不時給我們添點小麻煩的黑衣人。照此說來,我們也可以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從我們在叢林遭遇,被他們收繳了槍支和武器,然後我們利用峭壁脫身,再到他們夜襲虎尾嶺被我們打了個屁滾尿流,我們正麵接觸,也有兩次了。除此以外,他們還在諸多關鍵時刻出現,並且留下了蛛絲馬跡,比如熊教授在挖掘怪人屍體時發現的腳印,比如我們在前往大鷹崖時河水裏飄著的駱駝牌煙盒,以及我在鷹崖頂守夜時對麵山坡上一閃而逝的火光。所有的這些謎題,應該都和這群黑衣人有關。沒有容我和石頭做出什麼反應,他們中已經過來幾個黑衣人,拽著我和石頭身上的繩子,一下子就把我們拉了上來。石頭剛一站穩,把背後的木達接下來放到地上,就伸手去腰間摸飛刀,被我一把用手按住了。我知道這時候反抗是徒勞無功的,他們手裏端的可不是燒火棍,而是貨真價實的中正式步槍,弄不好還會讓自己更加被動。這時,一個身材中等,長得白白淨淨,皮笑肉不笑的家夥走了過來,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還是抗日英雄懂得審時度勢啊,你看這局麵,就憑你們兩個手中的幾把飛刀、一根燒火棍,還想翻盤嗎?”他頓了頓,臉色一變,惡狠狠地道:“隻要我一聲令下,我的手下就可以把你們統統打成馬蜂窩,然後扔下懸崖,讓你們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他再次轉為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道:“當然了,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畢竟是老朋友了,我怎麼會這麼做呢?冷英雄應該還記得上次虎尾嶺的事情吧,你和你的手下傷了我那麼多弟兄,我白狐可是沒有讓兄弟們傷你們一根毫毛啊。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冷英雄是聰明人,知道我們為何而來,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我冷冷一笑,說道:“我不認識什麼白狐黑狐,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東西。”他倒是不急不惱,朝後一招手,說道:“猴子,既然冷英雄不給咱麵子,那咱也隻能先禮後兵了,搜身。”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領著幾個人上來就把我手裏的刀、棍,石頭腰間的飛刀統統卸了下來,扔在一邊,然後就開始搜身。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從我的懷裏拿出了金鑰匙,從石頭懷裏掏出了我們剛剛從木達手裏拿回來的藏寶圖和寫滿文字的獸皮,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石頭早已把牙齒咬得咯咯響,而熊教授他們,早已被白狐他們反綁雙手,用破布堵著嘴,坐成一堆,幾個黑衣人持槍看管著他們。看此情景,狗子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無奈手腳都被綁著,有心無力。被叫做猴子的家夥把金鑰匙和藏寶圖、獸皮恭恭敬敬地遞到白狐的麵前,白狐接過來好好看了看,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扭頭說道:“胡教授,這下該用到您的學問了。”被白狐稱為胡教授的人,一直站在白狐的身後,這是一個白白胖胖,碩大的腦袋上沒有幾根頭發的家夥。他聽見白狐叫自己,於是從手中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掏出打火機熟練地點上,順手把手中的煙盒捏扁,扔在了地上,我拿眼一瞥,正是美國駱駝牌香煙,看來這就是熊教授說的那個曆史學家無疑了,那天我們在河水裏發現的空煙盒,也肯定是他扔掉的。從現在來看,必定是這個胡教授在研究黨項族曆史的過程中,發現了黨項族遊離部落千年寶藏的秘密,但是他知道憑其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這個寶藏,於是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勾結上叢林土匪白狐,雙方你有線索,我有勢力,於是一拍即合,狼狽為奸開始尋找寶藏。這個胡教授嘴裏叼著煙,上前幾步,從白狐手中接過金鑰匙、藏寶圖、和那張獸皮,兩眼放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扯著一副公鴨嗓子,喜形於色地對白狐道:“白把頭,這正是我們苦苦尋找的金鑰匙和藏寶圖,現在它們全在我們的手裏了。哈哈哈哈哈哈。”看著胡教授得意的狂笑,我心裏恨不得上去一刀宰了他。白狐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反而顯得很淡定,說道:“這可是我用幾十條兄弟的命換來的,要是假的,那可就是筆虧本生意了。”頓了頓,白狐看了一眼胡教授,說道:“胡教授,反正我們也拿到金鑰匙和藏寶圖了,讓他們輸也輸個明白,把他們嘴裏的破布都拿開,讓你哪位老相識看看他是怎麼敗在我們手裏的。”他說的老相識,自然是指熊教授了。他們幾個人嘴裏堵著的破布剛被拿走,就聽見狗子和鄧婷開始破口大罵,連白狐的祖宗八代都被罵遍了。白狐皺了皺眉,吩咐手下道:“把那兩個罵人的嘴再給我堵上,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結果,狗子和鄧婷的嘴又被堵上了,兩人隻能發出“嗚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