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正在辦公室裏開視頻會議的陸靳琛收到了喬允諾的一條微信。
他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並沒有點擊查看,繼續聽視頻裏的某高管劈裏啪啦地說著。
可被打擾了的陸靳琛完全沒有了耐性,手往旁邊的桌麵一伸,將手機撈了過來。躺在腿間,低下頭,看著屏幕。
微信一開始是幾張圖片,陸靳琛一一點開放大,臉色宛如夜幕一點一點變黑。最後一條微信,她說了一句:陸先生,我身體不舒服,請假一周,晚上就不來照顧你了,還望你見諒。
陸靳琛很不爽地將手機扔在桌麵,一雙冰眸盯著電腦屏幕,不知在想些什麼。
視頻那頭原本滔滔不絕的人,看到他的神情,話語頓住。
“陸……陸總?”
那人喚了陸靳琛好幾聲,陸靳琛“嗯?”了一聲,眼神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電腦屏幕。
“陸總,是……是不是哪裏有問題?”
陸靳琛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眉頭開始一點一點皺緊,身體還是一動不動的。
過了半晌,陸靳琛才反應過來視頻那頭的人同他說話。
“你說什麼?”他的眼神聚焦了一點,長而卷的睫毛扇動了幾下。
那人有些納悶,之前他還好好的,隻是低頭看了什麼,整個人便變成了這樣,他到底看見了什麼?
“陸總,是我說的哪裏出問題了嗎?”
陸靳琛停了一下,才慢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繼續。”
然而,思緒被喬允諾發來的微信完全打亂。
他也不管視頻那頭的人還在侃侃而談,強製性地中止了視頻會議。
陸靳琛有些煩悶,煩悶中又帶著一絲焦慮。他“啪”地一聲,將筆記本蓋了下來。
站起身,穿上外套,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和手機,急步往外走。
走到門邊,手剛接觸上門把手,他又停住了動作,退了回來。
當他知道她因為胃病住院,他心裏像萬千隻螞蟻爬過一樣,可他又有什麼理由去看望她?
曾經她是他的,現在與他無關,他還可以用什麼理由去找他?
陸靳琛自嘲了一番,瞧,他真的不夠勇敢,一次又一次為她心軟,一次又一次地為她心疼。
可他心裏的擔憂壓抑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走到酒櫃前,拿了瓶82年的拉菲,開瓶倒了一杯,仰頭便喝。
如今的他,真的像莫寒所說的,變得不是他自己了。
抽煙、喝酒以及那些有危險運動,他全都會了。
說起來也好笑,他都不知道哪個是真正的自己,別人又怎會知道?
-
這一邊,喬允諾在發完微信之後,換下病服,出了醫院。
爸爸的手術迫在眉睫,她必須得想辦法籌到那筆手術費。
喬允諾先是去了一趟銀行,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韓國光給的零用錢,加上積累下來的工資,存款倒是不少,可遠不夠那筆手術費用。
她從包裏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韓雅欣,將韓國光的病情說了一下,又問了她有多少存款。
“我哪有什麼存款?爸爸給我的零花錢,我向來沒有儲存的,我自己的工資還養不活我自己呢!說起來,你是姐姐,也得照顧一下我這小的。要不然你先出了這筆手術費,等我以後有錢了,我再給你一些?”
韓雅欣說的話,簡直讓喬允諾聽不下去,直接掐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