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守繼續探查寺裏人的身份,那廂,婧彤卻認真的開始一天的功課。
這些經文對她來說,比背書還難,她不解其意,又無人給她講解,她唯有死記硬背,她比旁人遲鈍,進度自然慢了一二,往往一群人和諧的吟唱,就她時不時慢上半拍,惹得眾長老側目。
她不願意老是受罰,所以無論是聽禪也好,晨練也好,掃庭院也好,都是用全部的心神投入進去,這就與之前她的散漫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和她一起的元勿倍感壓力,本來是兩個散漫的家夥,能一起承擔壓力,這一旦其中一個突然之間奮發向上了,另一個的散漫就尤其的放大。
元勿表示小和尚心裏苦,戒律長老的目光已經放在他們身上無數次了,每次戒律長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都覺得屁股隱隱作痛,戒尺的味道不是那麼好嚐的。
趁著婧彤掃庭院的空隙,元勿蹭蹭的跑過來。“元初,你今天咋啦?變性子了?你這麼刻苦,真想要向元霖師兄看齊啦?”
婧彤一下下的掃地,比人家練字的人還用心,元勿很鬱悶的拉住她的掃帚。
“元勿,別鬧!我還有許多的事情沒幹完呢!”婧彤一本正經的回答。
元勿抓抓頭,對這種角色轉換不過來,小師弟一下子懂事了,這怎麼那麼有點受脅迫的感覺呢!他剛剛有點做師兄的自覺,回頭就被散的渣渣都沒了。
“元初,你身體好了嗎?你這麼努力是為的哪一樁啊?想成為得道高僧嗎?”
“咦?”婧彤搶過元勿手裏的掃帚,“別擋著我啦!我要給哥哥掙飯吃!”
“你哪裏冒出來的哥哥?我怎麼沒看到?”元勿吃驚。
“我找到哥哥了!”婧彤眯著眼,和氣的笑。
“不可能!我天天跟你在一塊,我怎麼不知道你哥哥來了?你別是騙我的吧!”
“真的是哥哥!我帶你去看!”婧彤想到在銀杏樹下淺笑的少年,眉眼中都浸滿歡快。
元勿酸溜溜的看著婧彤,他辛辛苦苦照顧了她許久,也不見她對自己這麼親近,他倒真想看看婧彤的哥哥是何方神聖。
婧彤將掃帚一扔,吧嗒吧嗒就往聽竹苑跑,元勿使勁在後麵追。
“元初,你別跑這麼快,前段時間你躺床上不能動彈的樣子,你哥哥知道嗎?”
兩小包子跑的飛快,寺裏的人已經習慣了元勿時不時的抽風,但元初什麼時候這麼活力了?
不過不容他們細想,兩人已飛快的跑過去了。
婧彤初來寺廟,不懂寺廟房屋的排布,但元勿從小在寺裏長大,自然知道越往裏住的香客越有身份,在路過竹裏亭時他就已經停下了腳步。“元初,你莫不是走錯地方了吧?”
“我記路的!哥哥就住在那裏麵的院子裏。”婧彤不滿元勿的質疑,手指著盡頭的聽竹苑。
“我的小師叔啊!我敢肯定那裏麵住的絕不會是你哥哥,那裏麵住的貴客比你還先到一天呢!當時師祖親自去接他回來的”元勿拉過婧彤的手就要將他拖走,元初想哥哥想瘋了吧!
“那就是哥哥!”婧彤一根筋通到底,甩開元勿的手就往聽竹苑裏跑去,隻是這一次,她怎麼也走不到聽竹苑門口,就和鬼打牆一樣,元勿見她一個人在那裏轉悠又回來,急的團團轉,終是放心不下他將他拉住。
“元初,先回去吧!馬上要午膳了。”
婧彤隻好垂頭喪氣的尾隨元勿離開,她滿腦子疑問,她早上才從裏麵出來,怎麼就靠近不了了呢?她不信邪的端著午膳又去了一次,還是進入不了。
這個問題糾結了她一整天,晚上在床上躺著睡覺時她使勁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還是不放心,悄悄的起身,摸黑又往聽風苑去,寺廟裏除了主殿燭火長明,其他各殿都漆黑的,婧彤看不清方向,唯有按照印象摸索著。
忽的她腳下一袢,頭狠狠的撞在柱子上,婧彤吸著氣,摸著光溜溜的腦門,抬頭卻發現眼前的偏殿突然亮起光來。
她好奇的往裏探看,認出此殿是懺悔殿,內殿隱隱有光亮,卻不見人,想著路黑,去借個燈火也好,就往裏去。內殿有香案,香案上就擺著供奉的香火蠟燭,婧彤墊著腳也夠不到香案內側一隻閑置的蠟燭,反而不小心把它給推倒滾地上去了,隻好認命的掀開香案下的帷布鑽進去摸索。
使勁伸長著手摸索,剛剛夠到一點邊邊,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婧彤才準備要回頭,就聽到殿門猛地一關,嚇的她手一抖,蠟燭又不知滾哪去了?
“露蟬大師,如夢令如今在何處?”一個嗓音清透,語調卻和緩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婧彤一聽,驚喜的想:是哥哥呀!
“皇太孫,貧僧不知您是什麼意思。”露蟬背對著殿門,神情凝重的望著麵前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