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騷動過後一切恢複如常。族長舉雙手壓了壓台,“各位肅靜。下麵他們二人當眾演示,驗證它的實用工效。看院內有兩株牛腰粗細的栗樹,一壯漢持利斧,一壯漢握鐵齒,一炷香之內率先伐倒者為勝。”木隸此時已然恢複常態,隻是依舊疑惑不解,“彼‘鐵齒’柄為綠色,我‘嚼木’柄為紅色,二者貌似卵生,可謂天巧。”蠶蛹責怪他癡愚,“世間哪來這麼多的蹊蹺?定是這兩個人尾作弊。”又輕蔑地笑了,“大可放心,偷來的鑼鼓敲不響。要是我二人挺身而出,肯定把他們搬到,雅士的顏麵也會喪盡。”秋蟲和子鴿走上台去對族長吹了一陣耳風,這個舉止使一些人疑惑使一些人忐忑。香火冒起青煙散著檀香,雨水手握鐵齒與持斧的壯漢對峙。牛宗彩摔領《祥龍木具鋪》的一隸人為雨水呐喊助威,掄斧頭的壯漢身後也有一群人高聲加油,場麵好不熱鬧。起始階段斧頭力猛占據上風,時間一久如同老翁爬坡節奏遲緩,鐵齒卻是細聲細氣好似微步女子從後麵趕超上來,掌聲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當一炷香即將燃盡之際,雨水率先灑脫地抽回了鐵齒,緩緩傾斜的栗樹嘎吱吱加速倒下,歡呼聲蓋過了撞擊地麵的巨響。用斧的壯漢隻得停下來服輸,牛宗彩奪過雨水手中的鐵齒幫他收尾,於是兩株栗樹的倒地都歸功於鐵齒了。族長反複舉手下壓,逐漸平息了騷動,“各位少安勿躁,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鵲在後。木隸也造出一種伐木器具,名曰:嚼木。賢孫上台答話。”這一突變,使魯九竅一行人驚出一身冷汗。木隸和蠶蛹上台來將嚼木展示給大家看。台下響起一片唏噓之聲。魯九竅趕忙出言譏嘲,“此物與鐵齒貌似卵生,大有竊取他人智慧之嫌呐--聽見眾人取笑,我這個做叔叔的也感到羞恥啊!”牛宗彩上前助戰,“前些日子狗吠刺耳,原來是你這廝在窗外竊聽……還不速速夾著尾巴滾下台去?”蠶蛹出言平和,“懇請諸位容我二人道出實情,誰是竊賊自會明了。”“你大膽講來!”族長出語斬釘截鐵無人敢抗。木隸拿起綠柄鐵齒朝向了族長,“您不妨細瞧。鐵齒齒刃如同刀尖,伐木定然無力。”又舉起了紅色嚼木,“嚼木齒刃皆為角刃,二者截然不同。角刃必需采用上好的磨石薄片才能打磨出來,吃咬樹木更加迅速。”族長仔細端詳,“二者果真迥異,此中暗藏哪般玄機,細細說來。”木隸接著點明要害處,“‘鐵齒’尖齒排成一條直線,而‘嚼木’尖齒卻排成兩條直線,隔一齒左扳,隔一齒右扳,這樣吃咬麵積略寬於鐵片,拽拉起來寬鬆而省力。”台下有人提議,“聽起來有些玄奧,到下台演示一番如何啊?”木隸爭得族長的同意走下台麵,“請點燃一炷香。”走到先前二人伐剩的栗樹樁前停下,“我在半燭香之內將這兩截樹樁橫斷落地。”魯九竅抱頭躲到後台不敢正視即將發生的一幕。大家圍上去觀看木隸的表演,果然這個‘嚼木’不同於那個‘鐵齒’,吃硬木時的聲音又小又清脆,木屑細雨般灑落,地麵如同披上了皚皚白雪。結果尚未燃至半炷香,兩株牛腰一般粗壯的栗樹樁先後倒下,地麵上露出兩張潔白的臉,好似水中映著兩輪明月。牛宗彩上前來做最後的掙紮,“這是剽竊我的‘鐵齒’!”族長上前喝斥,“事實麵前休得撒潑!”又轉身向雨水質問,“你受何啟發造出鐵齒?不妨指出其中奧妙,給大家聽一聽。”雨水一時語塞編不出來。當問起木隸時,蠶蛹上前娓娓道來,眾人聽罷皆為之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