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狐狼兄弟(1 / 1)

牛宗彩肆無忌憚地把玩王鐵匠的胸毛,“叢林幽深,定然生有虱蟲、蟣子。”雨水表情陰森,拿起爐台上的刀子插入炭爐裏燒烤,“老子托付你鑄一把鋼刀,用來剝人皮,如何?”王鐵匠忙拱手賠笑,“二位有事開口便是,千萬不要嚇唬人……”牛宗彩笑聲辛辣刺耳,“剛才木隸那廝手裏拿的是什麼東西?”王鐵匠嗬嗬笑,“是啊是啊,形狀著實怪異。小木匠在樹皮上勾勒圖樣來,我隻管鑄打,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紅彤彤的尖刀貼到木椅上吱吱生煙焦味衝鼻,“你馬上照原樣鑄造一把給我。”雨水從牙縫裏擠出話來。王鐵匠趕忙點頭,“是是是,這便動手……二位涼爽處靜候。”牛宗彩用直勾勾眼神刺過去,“如何收費呀?”提錢王鐵匠反倒哆嗦,“不敢,不敢。全當孝敬二位就是了。”雨水揚了長袖,“常言道,不往笑人臉上吐口水,錢照付。”朝外走了兩步轉過身來補充,“活做得出眾,或許多賞你倆枚……東西回頭來取。”牛宗彩見他服服帖帖漸漸收去了凶相,“從今往後,無論那廝來鑄何物,你皆要多鑄一份交給我。給我記住,不要讓那廝知道。”王鐵匠一再點頭。院中解禁的狗看見他二人狂吠不止,牛宗彩再也提不起霸氣撒腿就跑。雨水拾起木棍掄了幾下,見唬不住也撒手就跑。開始隻是兩隻狗追趕,後來集聚了一大群。於是他二人之間展開了輸死的賽跑,誰落後誰就要倒黴了……二人甩掉狗群,輕手輕腳摸到了木隸家的院門口。木隸正在試用那塊鐵片鋸木頭。雨水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這廝在琢磨伐木新法。”隻見木隸把手中彎曲變形的鐵片摔落地上自惱。蠶蛹撿過鐵片一副賢慧的模樣,隻見嘴動聽不見聲音。牛宗彩細聲冷嘲,“瞧那副呆樣,鐵片恁輕,豈可斷得重木?呆頭,世間怎麼會有比斧頭斷木快的器具?”連日來,木隸和蠶蛹不停地往返王鐵匠的鐵鋪。隨著鐵片硬度的加強,粗壯的硬木唰唰唰瞬間被截斷。牛宗彩一頭栽下去啃到了雞屎,“呸,呸,呸,真臭……我二人速去稟報師父。”這些日子,魯九竅閑在家中眼跳心慌如履薄冰,得知此信反倒好受了一些,“你二人火速帶上它去見族長,定要搶得先機將功德記在師父……不,記在你二人頭上。”雨水眼前頓時起了幼覺,暈乎乎望見自己牽著子鴿入洞房。魯九竅心急如焚,撞見這副模樣恨不能長出牛角來頂死他,“你為什麼做出這般惡心之狀來?可是望見了金山、珠寶?”牛宗彩噗哧噗哧竊笑,“我一眼望穿了五哥的心事……”“笑什麼笑?”魯九竅狠狠地踹了一下他的屁股,“虧你笑得出來!仔細琢磨如何應付那廝,若出半點差池拿你二人開刀!”他隱隱覺得自己已經輸了一招。族長接到他二人逞上的鐵齒頗感震驚,當即下令招集村人當眾演示。一時間族長家中門庭若市。村人雲集在寬敞的庭院不明緣由翹首為盼。木隸和蠶蛹夾雜在人群之中等待時機一顯身手。蠶蛹將裹好的寶物緊抱懷中,惟恐被人奪去,“今日便是驚天動地之日,非但魯家堡人收益,全天下人皆可因此得福。”“言重了,最多減輕斧頭之荷。”木隸牽著蠶蛹的手擠到了前排,“莫非欲行祭山之儀?如此說來冬伐之日不遠了!”語間族長率領村中長老走出大堂。子鴿和秋蟲跟隨其後黯然神傷。族長看上去精神委靡不振,發言前不停地幹咳,“今日將各位招集一處,是為冬伐之事。這是我魯家堡頭等大事,與爾等衣食溫飽息息相關。前日我傳下話去,為冬伐出謀者賞重金;為日伐百木者賜婚。”嗓音愈加低沉,“清晨,屋頂喜鵲盤旋,自《祥龍木具鋪》傳來喜訊,牛宗彩和雨水逞上伐木器具一副,名曰:鐵齒。”魯九竅向前大跨一步,取出鐵齒高高舉過頭頂,“正是此物!重不過十兩,長不過三尺,寬不過三寸,如此輕盈之物如何伐倒擎天之株啊?”大家一哄而笑,卻聽不出是反語,“可是偏偏具有這種神力!因為它身上長滿了細齒,它可以嚼斷一切!”台下的木隸表情驚噩,一時急火攻心昏厥當場,嚇得蠶蛹又哭又叫。台上得意的牛宗彩首先瞧見了這一幕,與雨水交頭接耳嘻嘻哈哈。子鴿和秋蟲慌忙走下台來擠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