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惜別(1 / 2)

赤天瞪他,“玉陵君,言語把握方寸,燕國乃是大王之天下,何人膽敢對大王心存不滿,違抗旨令?”玉陵君抖了一下,為自己辯解,“小人絕非此意,隻是以事論事,北方深受其害者,料想不會有怨言,而南方安定地區定然會有反感……”幾點頭,“玉陵君說的有道理,可要是不盡早排除北方之難,南方安定之日又有多長啊?屆時,北有強奴,南有強盛的趙國虎視眈眈,那日子更是誠惶誠恐啊……”“理雖如此,有多少百姓的思想如此開明啊?”玉陵君也抓主要害攻之,“凡人隻看眼前之利,十年之後是什麼局麵,有幾人能夠考慮周詳?何況我大燕國,也是國富民強,難道懼怕他國入侵嗎?”幾搖頭,“正因為如此,才需要大王明斷啊……”又為前麵話題做深解,“其實,苦力可分批調動,凡獨子者不出勞役,二子以上,年滿十六歲以上的男性勞役一年,如此輪番調動,也可以緩解耕種……此工程不像想象中那麼浩大,想必少則兩載,多則三載便可完工啊……”玉陵君歪起了嘴,“以我之見,十載也難完工,眼下秋季即將過去,冬季如何施工?”幾是建築學上的一代宗師,“隻要排除寒冬臘月、正月,其它月份都可以施工……少寒時,可燒開水供給苦力,也可抗過寒冷繼續施工啊……”玉陵君與幾理論不勝,臉色十分難看,“如此對待子民,必生民暴,出謀者定遭其害……”赤天大人又瞪玉陵君,“注意言辭,老先生也是在憂國憂民啊,如何出言傷他?否則你暫且退下……”玉陵君不肯罷休,“大人,再聽我幾言。即便我大燕國砌上防護牆,那強奴也可以從他國介入,這又當如何?”幾笑而言之,“要是我大燕開此先例,他國必將跟隨效防,此乃必然趨勢啊。”玉陵君仍然不服輸,“即使砌上防護牆,也未必安然無恙啊,那強奴非憨人,可以打造躍牆之梯而入……”這個問題赤天答對,“你來看圖,牆體寬五米,高八米,我燕軍士卒每隔十米立一士卒做崗哨,日夜交替,可早早發現遠處敵情……攻守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擋,如此大大減輕防守壓力啊,天長日久,想那劫匪也會知難而退,打消入侵之夢啊……”又對一言不發的木隸說:“愚木先生,因何一言不發,是讚成還是反對?莫非還在牽掛家妾?”說罷哈哈笑。木隸揉揉眼睛吞吞吐吐,“此圖,絕佳……隻是,隻是百姓……”玉陵君像是找到了幫手,“還是愚木先生明智,不可施加百姓疾苦,此乃治國之大忌也……”赤天不悅,“此事,老先生已然出言化解,莫再提及,為國為民,如何不能受些苦難?皆為大燕疆土之安危啊……”玉陵君不能多言。幾麵帶紅光,大有勝利者的喜悅,“還是大人開明,何時帶小老兒趕往都城麵見大王?”赤天為難,“老夫實在是無法離開半步……”看了看玉陵君,續言,“可派玉陵君與你同往都城,本官草擬一份奏折攜帶便可麵見大王。”幾大喜。玉陵君悻悻不悅,“本官隻管引見大王,莫指望在大王麵前美言……”赤天還是寵著自己的門客,“也罷,老夫不逼你,隻是不許在殿堂之上反駁老先生,可否答應?”玉陵君隻能屈身,“下官明白大人之意,擇日啟程就是……”赤天處事痛快,“不要擇日,明日一早就動身。”又看看每個人的臉,“今日午餐老夫款待。”又對傳令官喊,“去將紫雲將軍請來,有要事相商。”赤天大人散席後,下令紫雲將軍率領兩萬軍隊,前往雲城剿滅零散的狼族軍隊。木隸出來送紫雲,“將軍此去,困難重重,遇事還望三思而行,那狼族不但做戰勇猛,而且狡詐無比,千萬不可急於求成,大事小節,還望與謀士王鎧仔細商議。”紫雲點頭,“請愚木先生放心,我與那些狼族交戰多年,深知賊人的品性,如今我軍弓弩威力大增,盡可能避免與敵近戰。”“如此甚佳,將軍多保重。”木隸拱手相送。紫雲將軍飛身上了戰馬,“愚木先生多多保重身體。”說罷催馬率軍而去。第二天木隸又出來送幾,在上路之前與他親切私聊,“玉陵君城府頗深,須堤防才是。”幾嗬嗬笑,“我已然領教。老夫不指望他在大王麵前進言相助,也不懼怕此人玩弄詭計,此行隻要麵見大王,把邊疆布防圖交給大王即可。這樣一來,大王就算不會馬上采納,日後感到危機之時,自然會采納老夫的建議。”木隸領會了幾的話意,“先師此行過後,是否要抽身前往他國遊說,共建北禦防護牆?”幾沒有搖頭,“老夫大去之日恐怕不遠矣--隻望愚木先生繼承老夫遺誌。”說著將準備好的一個包伏交給了木隸,“這是老夫一生的精華所在,建築看似粗糙之學,其中卻隱藏著深奧的物理學,望你日後潛心研究,為天下百姓造福……”又擔心他難過兒女情關,勸說一番,“色乃人之本性也,卻不可過度沉迷其中,否則會傷體喪誌,最終墮落苦海之中,切記啊?”木隸埋下頭表示羞愧,“晚輩記下……”幾又笑了,“嗬嗬,今日一別,或許又是一次永別,後事又有何人能預料得到呢?”這時玉陵君從馬上下來搭話,“愚木先生大可放心,下官定將老先生安然送還。”說罷扶著老翁上了馬篷車內,又對前後數十名護衛士卒下令,“須將耳目放遠,要是有半點差池,必將軍法處治!”“是!”眾護衛齊聲回答。這時,紅竹姑娘跑出來將一個籃子送到馬篷車內,“裏麵是我親手做的菜肴,路上要小心!”幾接過竹籃,老淚縱橫,“姑娘,記住老夫之言,‘心誠所至,金石為開’,切莫放棄!”“幾,我明白了……”紅竹姑娘依依不舍地向老翁招手。木隸和紅竹久久站立不動,看著幾十人的馬隊漸漸遠去……紅竹發現木隸的形容越發枯槁,於是白天不再出門了,專守在他和賽琳之間,不讓這二人沒日沒夜地扭抱成一團。這種做蠟燭的感覺還真別有風趣,她嘴裏哼著曲子瞄瞄他,又瞄瞄她,還時而獨自嘻哈笑,弄得兩個人傻呆呆地搓手。紅竹的嘴還叨叨個不停,“你們說,這個時節瓜田裏還有沒有西瓜呀?”木隸眼睛亮了一下,卻又暗淡下來,“……應該還有……”紅竹噗哧一笑,“巴不得有……”接著損他,“嘿,沒有了--前日看那瓜藤都已枯萎,活像某人一張清瘦的臉龐。”賽琳靈機一動,說:“受了霜的山葡萄很甜,姐姐喜歡吃,妹妹上山去采摘如何?”紅竹連忙搖頭,“姐姐我自幼不好甜食……”又嗓子拉著調子搔癢她,“哦,要走姐姐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萬一碰上狼蟲虎豹之類,那還了得?”還把手上的手帕一丟,“隻可惜,姐姐不好那一口--”又哼起了調子。這時侍女入內傳話,“主人,外麵有一個陌生男子要求見您。”木隸愣是沒聽見,也沒瞧見。紅竹白了他一眼,對侍女說:“喚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