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琳激動地說:“不如我去見那酷阿騰,酷阿騰雖然狡詐,但比起查機仁義,倘若與他結盟,定能將查機鏟除……”木隸夢遊般地說:“大鬼小鬼都是鬼,無論哪個翻身都是強奴,強奴對華夏文明貪圖已久,最好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無力翻身才好……”賽琳卻想得更遠,“就算這兩股勢力都垮塌,其它狼族還會崛起……”她做了決定,“明日我出發時,你跟隨在後麵,隨行的士卒不會太多,在途中把他們都解決掉……而後,你隨我去見酷阿騰,你佯裝協助他滅掉查機,其實讓他們兩敗俱傷……日後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世事多變啊……”木隸沒有回話,賽琳發現他已經入睡了……天亮之前,賽琳推醒了木隸,她把行動計劃複述了一遍,最後說:“你務必馬上離開……”木隸對賽琳說:“莫讓我殺人,我下不了手……”賽琳想了想,點了頭,“那好,送我的人馬到了酷阿騰部落,我打發他們回去便是,你可在途中趁機混進來就是了……”具體計劃小聲說給他聽了,“快快換上狼族服飾。”木隸整整衣容開門而出。開門的吱嘎聲又驚動了侍女,“大清早,這是誰呀?又是小狗‘阿米’?害得我一夜沒睡好……”嘟囔著回屋去了。賽琳剛吃完早餐,查機就派人來請她了。她照了照銅鏡匆匆趕去。查機早已把送往酷阿騰部落的大禮準備妥當了,足足有十三輛馬車之多。查機站在花驕旁,心神不寧,看來舍不得寶物,更是舍不得送走賽琳這個絕世美人。圖戈更是把頭頂在花驕上捶打驕篷,“此乃一損皆損,實屬下策也……鬧不好賠上寶物又葬送美人,得不償失啊--”查機不去理睬他,隻是肢體甚感焦慮,等見了賽琳,他的神情逐漸緩和下來,“你終於來啊……這個計謀要是得逞,本王把‘聖女’的桂冠加在你頭上……”賽琳淡然一笑,“為部落興旺,賽琳義不容辭。請大王靜候佳音。”說罷去打開花驕的門,不想被圖戈攔住,“乖乖親,你答應我活著回來……千萬不可委身於人,必須心狠手辣,就像你從前那樣……”查機走過去推開了圖戈,“男兒理應大義為重,豈可優柔寡斷?”賽琳上了馬篷車內,揭下了平日遮蓋半張臉的遮沙,此物擋沙也遮色。車隊隻帶數十名護衛出發了,人數多了怕引起酷阿騰的警覺。草原的早晨,風和日麗,那景色極為壯觀。綠悠悠的一片,放眼望去廣闊無垠,隻有低矮的丘陵構築著大地的曲線美,阻擋不住人們豁達的視線。草原並不是安靜和寂寞,這一片是雪白的羊群暖人眼目,那一片是奔跑的馬群氣勢如洪,還有那各色的肥牛安靜地埋下頭舔潤著大地……涼爽的空氣中還傳來了男男女女們豪放的歌聲,好一副海市蜃樓般迷人的景象。賽琳掀開篷簾,尋找木隸的身影。許久後,他終於裝扮成一個聾啞人的身份出現了。賽琳讓馬隊停了下來,“酷阿騰部落不是隨便就能闖的,前去傳話的人還沒有回來,需緩行才是。”又向佯裝割草的木隸用狼族語喊話,“有去往酷阿騰部落的近路嗎?”木隸聽不懂,裝啞巴裝得就更像了,他嘴裏“喔喔喔,喔喔喔喔。”地亂比劃。賽琳下車對押送官木格爾說:“他是個啞巴,看樣子熟悉這裏的路,帶上他。”木格爾上下打量了木隸,做手勢,簡短說了一句。木隸知道是讓他帶路的意思,便放下了割草的刀子,上了最前麵的一輛領路的馬車。木隸隻是向前方比劃,他並不知道安全的路,士卒們大都清楚通往酷阿騰部落的大路。車隊緩慢行進了一個上午,他們便看見了一座浩大的白色帳篷群,這便是草原上屬一屬二的狼族大部落。在車隊入營前,先前派去的稟報官回來了,他向木格爾報告,“那隻老狐狸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還要親自出營迎接。”車隊在離護營柵欄百米處停下來,靜候酷阿騰出來迎接。賽琳安靜地坐在車內,輕輕地蒙上了遮沙準備下車。酷阿騰終於出來了,三十多歲的人已然發福了,這是狼族人的共性。他身旁簇擁著諸多將領,像貌臉肥體壯多半相似。木格爾下馬來單膝跪地做禮,“下官,奉查機首領之命,前來贈送大禮,望酷阿騰首領笑納。”酷阿騰笑容很憨厚,“多謝查機首領的美意,快快起身……”這時賽琳掀開篷簾緩步走下來,學中原女子走淩波微步。酷阿騰頓時看傻了眼,口角邊流出了一道口涎來。木隸看著他的樣子眼前化作一隻發情的雄狠,一隻很溫順的狼。賽琳近前時已轉為了細碎的蓮步,停下來揭去了遮蓋了下半張臉的遮沙。酷阿騰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但還是穩穩地站住了。可是,他身邊的將士可是安納不住感歎,“大王,此女相貌傾國傾城,好比常娥下凡啊!”“絕世美色,隻有大王配享用……”“想那查機也是愛財好色,此中意味深長啊……”酷阿騰清了清嗓子問:“你當真是賽琳?我曾見過你幾次,可有印象?哈哈哈……如今像貌全然改變,真應了中原那句話: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美麗呀!”木格爾上前呈上布卷,“此乃,查機首領命下官壓送的寶物清單,請驗收。下官回去好交差。”酷阿騰已對財物不感興趣了,“我信得過你,木格爾,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會麵了。回去稟報查機首領,說酷阿騰領情,來日親自拜訪他。”他已然把自己和查機放在同等地位上了。酷阿騰的部下,將寶物一一抬下車送到庫棚裏去。賽琳趕緊打發木格爾等人,“你們快些趕回去,查機首領正盼著佳音。”木格爾便向賽琳作了一個拱手禮,又去向酷阿騰拜別,之後率領幾十名護衛匆匆離開了,樣子像是害怕遭到對方毒手似的。等他們走遠了,賽琳向酷阿騰介紹木隸,“此人乃是中原人,在燕國相識,精通木工,和各種兵器的製造,我便出十枚金錠把這個人買下,做了隨從。首領精通中原文化,想必用得著此人。”怕酷阿騰起疑,進一步解釋,“此人年逾四十,足跛,是行動遲緩的殘疾。”木隸配合她摸假胡須。酷阿騰對他不屑一顧,“既是隨從,便一同入內,軍營之中稀缺這樣的人才。”一行人入帳內詳敘。賽琳跪地訴苦,“查機此番派我前來行刺,大王察覺了嗎?”這是酷阿騰預料之中的事情,他隻是對賽琳的行為感到疑惑,“隻是本王有一事不明……你與那查機野獸有何冤仇?”賽琳跪在酷阿騰跟前抹淚,“小女與那查機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日後便是大王的人,懇請大王為小女做主才是。”酷阿騰扶起她感到吃驚,“哦,你與那惡狼有何仇恨?快些講來。”賽琳抹幹淚細說此事,“大王可知我父如何亡故?家母又如何亡故?”酷阿騰有所耳聞,隻是裝傻,“嗯,你父親戰死在與泰布勒部落爭鬥中,那時查機還是個孩童,是他父親勒古策做部落首領。你母親乃是草原美女,聽說是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