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琳解開了謎團,“家父實屬勒古策首領所害,他貪戀我母親的美色,故將我父親送入了泰布勒虎口。我母親也不是病故,是被查機所殺。他恨自己的父親娶了我母親,深夜持刀入內把我的母親殺死了……此事不是我親眼所見,是我奶娘臨終前告訴我的……”“哦,原來如此。”酷阿騰當下發怒,“想那查機心腸歹毒,野心勃勃,想獨霸整座草原,本王早有滅他之意,今天聽你一番訴說,本王已然下決心攻打查機部落。”賽琳知道他早有此意,便往深裏說:“那查機前番大敗於燕軍,實力已不比從前,正是大王滅他的良機。”酷阿騰當然知道這個淺顯的道理,可是還有顧慮,“查機軍力雖然減半,但是,他訓養的幾千隻雪狼凶猛無比,實在不容小視。”賽琳欣然提起燕軍戰事,“雪狼怕火,隻要在箭矢前纏上浸了桐油的布條,點火射殺,就可以消滅幹淨。”酷阿騰是個極其慎重之人,心細如發,“那查機前番大敗,實屬戰術不當,這一次他一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正是。”木隸插了話,“查機再戰,定然不會先放逐雪狼,待雙方鐵騎混戰的時候再放逐狼群,這樣弓弩發揮不了威力。想那雪狼頗通人性,能夠分清敵我,對我軍非常不利。”一席話,酷阿騰對木隸開始刮目相看了,“有何高見?不妨說來。”木隸說:“請大王準備三千張羊皮,三千隻羊頭,再精選三千名瘦小士卒即可。”酷阿騰悟性極高,“你想用羊皮套雪狼嗎?這真是一個妙計!”賽琳又擔心起來,“隻是,我兄長尚在查機手中,不可立即開戰。”“這如何是好?”酷阿騰急得來回踱步,“戰機稍縱即逝,待那查機恢複元氣,可就不好對付啊--”“我有一計……”賽琳欲言又止。“快說嘛--”酷阿騰又克製自己,“說來無妨。”賽琳吞吞吐吐地說:“可以把我的屍首,送往查機部落……”“不可!”酷阿騰決然反對,“寧可死傷將士一萬,不可失你一人。”賽琳含笑提示,“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您想啊,我賽琳從前可不是現在的模樣……”酷阿騰頭腦轉得極快,“哦,哦--我懂你的意思了!”說完掀開帳篷而出。木隸懵懂,追問賽琳,“何種妙計,如此神秘?”賽琳不能正視他,“我也不清楚……一會兒自然明了。”過了一個多時辰,酷阿騰喚木隸和賽琳出帳。帳外,雲集了上百名年輕的狼族女子,酷阿騰讓賽琳選,“哪一個像過去的你?你指一指就可以了。”賽琳走來走去,一一查看。果然,她在眾女子中發現一個自己過去的影子,便牽著她的手出了人群。酷阿騰大喜,“像,果真酷似從前的你。”木隸看見那個女子,立刻想起了賽琳過去殺馬飲血、吃生肉的凶殘之相,便將頭扭到身後不想看。酷阿騰對那女子說:“這一次,你要為我部落獻出性命了,你可否請願?”那女子沒有哭,但有兩行淚水掛上了麵頰,“請照顧好我父母兄弟,賤奴別無它求。”酷阿騰點頭:“不失為我狼族血統……本王引以為豪,部落以你為楷模!”又出語慰藉,“大可放心,你的家人從此將過上貴族生活了!”那女子猛然抽出匕首,一無反顧地把鋒利的刀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血噴注而出,她倒下之前微笑,“我家人從此變成貴族了……”說罷向後倒去。賽琳向酷阿騰咬耳提醒,“還需寫一封信件,說賽琳刺殺酷阿騰失手,死後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如此,那查機再無理由為難我的兄長了。”酷阿騰仰天長笑,“這可是舉世無雙的妙計啊!”木隸心裏有恨,但見到賽琳的容貌又恨不起來。查機接到假賽琳的屍體後勃然大怒,“酷阿騰!我必滅你全族--”比他傷心的還有圖戈,他竟然出言埋怨查機,“我說此計不成,首領偏偏不聽,果真喪財人亡,無可挽回啊--”他掀開屍體的布蓋,心情漸漸好了,因為賽琳已經恢複了從前的模樣,雖然不醜,也算不上什麼美女,“啊?怎麼會這樣啊?罷了,罷了,快些埋葬吧。”巴土爾剛剛被施放出來,他撲倒在屍體身上大哭,“賽琳!你死得好冤--你這都是為了救我呀--”查機揪起他恨恨地抽他的耳光,“你不是狼族漢子,哭有什麼用?拿起鐵錘,去擊碎酷阿騰的頭顱才是!”巴土爾去取鐵錘,不過隻是單錘而已了,“我非殺死酷阿騰!”圖戈將軍厲聲喝止,“你給我站下!時機尚未成熟,待到沙場之上,用力也不遲。”這時,一個士卒進來稟報,“首領,在土凹內發現一件奇物。”查機率眾出外觀看,原來是木隸藏下的風箏被士卒發現了。查機仔細查看,“此事蹊蹺,莫非,有燕國人混入了軍營?”圖戈將軍指著綁在木架上的衣服說:“此乃中原服飾,必有燕國探子飛入營內。”查機感到困惑,一股危機感陡然而生,“莫非,我部落,要受燕軍和酷阿騰的雙麵夾擊?”立刻下令,“傳令各部將領火速雲集,商議對策!”查機招集數十名將領,做了嚴密的部署,柴勒木將軍,率五千鐵騎堅守南麵關卡!加得來將軍,你率五千鐵騎堅守西麵關卡!餘部跟隨我前往東北方向,準備與酷阿騰決以死戰!“是!”眾將大聲用狼族語回答。查機忙作補充,“每一入口,都要輪番派遣探子,不可鬆懈!”各部的主將門得令後紛紛散去,各自做好迎敵準備。這時候派往雲城的遊散將士們也都趕來了,相加起來也近一萬餘眾。查機大喜,“按中原的話說,此乃雪中送炭啊!看你酷阿騰能奈我何?”這時,專門負責訓養雪狼的巴巴拉上前稟報,“此戰須用雪狼勝之。”查機點頭,“我早已想到,目前剩餘多少隻雪狼?”巴巴拉回稟,“前番損失近三千隻,已然補齊一千多隻,近四千隻。”“夠用了!”查機縱橫沙場多年,對危難已經習以為常了。墨赤將軍率領的商隊進入了草原,由於嘎達罕與那些把手關卡的狼族將士們熟知,給一些好處就可以暢行無阻。紅竹姑娘嫌商隊走得太慢督促,“這麼磨蹭,什麼能追上愚木先生,須快馬加鞭。”又將嘎達罕招入自已的車篷內問話,“那狼族兵營,你可有熟人?”嘎達罕炫耀自己的本領,“那是當然,有好幾位副將都是我的故交,此行要是不出意外,救一個死囚也不是什麼難事。”紅竹不太相信,“任你吹噓,到時候要是被攔在營外,看我怎麼收拾你。”嘎達罕與紅竹開起了玩笑,“要是我嘎達罕輕而易舉地救出愚木,你打算如何獎賞我啊?”紅竹說:“有兩件物品任你選。一個是兩錠金子,一個是我的貼身丫頭白玉。”嘎達罕想了想說:“錢我不缺,就送給我白玉吧。”又忙問:“聽名字,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子啦?”紅竹伸手杵了他的額頭,“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不好色的,給我即刻滾下車去……”嘎達罕搔頭嘿嘿笑。商隊走了兩晝一夜,終於趕到了查機部落的外圍,大家都被那龐大的雪海似的營盤迷住了。紅竹歎道:“此處,宛如海市蜃樓中的天外之城,不知愚木現在住在哪個營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