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主人又宰了一隻肥羊招待了他二人,然後送他們上路了。離敵人越來越近了,木隸的心也忐忑不安起來,他曾經是查機的敵人,還砍斷了圖戈將軍的兩根手指,料想此行必將凶多吉少,可是為了解酷阿騰之圍,隻有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兩個人來到查機部落,第一道關卡就被攔住了。蘭夏兒說:“我要見查機首領,快些去稟報,否則有你好看……”那個看守並沒把她放在眼裏,還做驅趕鳥類的動作,“去去去,首領如何見你們這些奴隸,去別處遊玩去吧……”木隸又取出一塊碎金逞上,看守士卒這才有了笑臉,“等在這裏,不許亂走動,我去稟報,至於大王見與不見,不礙我事。”說著跑去了。查機生性好色,聽說有民女來見,就問:“樣貌如何呀?”士卒說:“倒也清秀可人。”查機便做了個手勢,“放她進來。”士卒又問:“那個,她身邊的跛足男人如何處治?”“讓他滾蛋!”但猛的一驚,“跛足?”他聯想到一個人,一時記不清,便說:“都帶進來,讓本王見一見。”木隸做好了精神準備,跟隨蘭夏兒走了進去。查機本來色眯眯地打量蘭夏兒,可是很快將目光集中在了木隸身上,“愚木?”他簡直呆傻了,“你竟然膽敢來見我?”這時,圖戈將軍從外麵走了進來,他見到木隸更是膽顫心驚,“愚木!你是人,還是鬼?你……你還我兩根手指來!”說著去取大刀。查機連忙喝住了圖戈將軍,“且慢,問清來意,再下手不遲……”木隸拱手欠身說話:“而今,是多事之秋,往日我們是敵人,今天我們可以做朋友……如今天下形勢大變,若首領不與我燕軍聯手,大好江山將落入那酷阿騰一人手中……大王可要三思而後行啊……”“嘶--”查機來回踱步,“你這廝,膽識過人……殺也不是,縱也不能,著實讓本王頭痛……等等,讓本王仔細想想……”圖戈將軍說:“別聽他巧辯,殺了就是……”木隸坦然麵向圖戈將軍,“在下怕死,就不會千裏迢迢,冒死趕往草原深處了。”又對查機說:“在下此番冒死前來,實乃形勢所迫,想那酷阿騰已然統一南草原,手握十餘萬鐵騎,大有氣吞山河之勢,他倘若攻下燕國江山,那時力量會成倍增加,大王雄居的北草原,也難安定啊!請大王和圖戈將軍,三思而後行。”查機大悟,“愚木先生所言即是,如果燕軍與我大軍前後夾擊,本王,定可將失去之地奪回……燕軍與本王之間昔日磨擦不斷,但大敵當前,理應拋開昔日恩怨,共同擊垮敵人。”圖戈將軍伸出了手掌,“大王,難道斷指之恨,就此勾消嗎?”查機對他很是不滿,“誒,這是愚木先生情急之中誤傷了你,你身為名將,肚量不可如此狹小……愚木先生所言,皆是定國安邦之良策,理應洗耳恭聽才是,”又麵向木隸說:“可有具體方案嗎?”木隸說:“全在我腹中,待我慢慢講來。”“好,悉聽尊便。”查機下令,“從今日起,查機部落將愚木先生視為上賓相待!”又起身說:“愚木先生隨我同去用膳房,邊飲邊談……”蘭夏兒本以為自己會大受查機首領的歡心,不曾想,木隸卻成為了上賓,這豈不是喧賓奪主嗎?如此一想心中十分鬱悶……席間,查機與木隸商討起了時下的局勢,“據探子來報,酷阿騰部落,人馬分成兩路,一路有哥裏罕率領攻打雲城;另一路由他親自率領攻打臨幹城,具體人馬分布,本王尚未探知。”木隸如實告訴了他,“哥裏罕部約率領五萬餘眾,酷阿騰約率領六萬餘眾。如此推斷,部落內留守兵力未必超過三萬,正是首領出兵討伐之時。”查機猶豫,前番慘敗,還心有餘悸,“本王,兵力已近六萬,那三萬看家之犬不在話下。隻怕那酷阿騰聞訊增援,我軍就要陷入絕境……”木隸打消了他的顧慮,“大王與燕軍,同時向酷阿騰發起南北攻勢;至於哥裏罕部,由雲城燕軍牽製,想要抽身恐怕不易。待大王鏟除那酷阿騰,哥裏罕不得不歸順大王啊?”查機覺得在理,但仍有疑慮,“隻是,如何與燕軍同步進取?”木隸笑著說:“我來之時,早已與赤天大人商定,隻要在酷阿騰身後放一把大火,燕軍必然率領全軍衝出城外討伐那酷阿騰……大王無需多慮。”蘭夏兒在門外向木隸眨眼,木隸會意,決定做一回月下老人,“大王,與我同往女子,樣貌如何?”查機一時發懵,“愚木先生,言下何意?”木隸詳細解釋,“此女名曰:蘭夏兒,是卡利爾部落一個放羊奴……她從小景仰大王,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大王之妃,不知大王意下如何?”查機喝了口酒,從容地說:“此女樣貌倒是不錯,隻是本王早已立妃……”木隸便說:“那就納為側妃如何?”查機自從見過賽琳的美貌,對一般民女看不上眼了,“倒也可以考慮,隻是眼下大戰在即,此事往後順延也罷……待我滅掉酷阿騰這個強敵,再議此事。”木隸笑了,“蘭夏兒可不是一般民女,不但武藝高強,處變不驚,很有計謀……大王若得此女,一統草原指日可待矣。”“哦?”查機故作驚訝之態,“她若真有此能,本王帶她出征……愚木先生請飲酒。”木隸已然仁至義盡,至於蘭夏兒有沒有這個命,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散席後,蘭夏兒對木隸緊追不舍,“查機首領可否答應?何時與我喜結良緣?”木隸答得吞吞吐吐,“這個……首領對你的容貌,倒是大加讚賞……”“此話當真?”蘭夏兒跳躍起來,“那何時立我為妃?”木隸清了清嗓子,“這個……大王之意,先滅掉酷阿騰,再商議此事……”又補道:“欲帶你出征,可否願意?”“這是真的嗎?”蘭夏兒喜不自禁,“隻要能夠與大王並肩戰鬥,寧願戰死疆場,蘭夏兒在所不惜。”她圍著木隸跳起了歡快的舞蹈,“我蘭夏兒,定然要在沙場之上大展神威,讓大王知道,我才是可以協助他統一草原的福星。”木隸搖頭,“依我之見,你是因為過夠了那些苦日子……可是,你尚不知做達官貴人的苦惱,到那時,你在不是自由之身了……”蘭夏兒不明白木隸的話意,“頭頂金銀珠寶,每日吃山珍海味,何苦之有?若說自由,本姑娘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何人膽敢阻攔?”又說:“屆時,我封你為宰相如何?”“你真是異想天開啊--”木隸無力說服她,“你沒聽說月宮常娥,因為寂寞,養了一隻白兔來做伴嗎?”蘭夏兒回答說:“那都是凡人編造出來的閑話,我隻知道所有女人都羨幕常娥的美貌……”說完逃開了。木隸望著她歡快的背影搖頭歎息。再看臨幹城的戰況,赤天將軍仍是頻繁出戰。此番他終於與酷阿騰交上了手,二人騎的都是寶馬良駒,能配合主人攻閃。赤天將軍的青龍刀和酷阿騰的黑狼咬龍刀碰撞在一起,在烈日下發出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