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允價值會計的順周期反饋機製研究
理論研究
作者：閆甜 李峰
【摘要】文章從銀行和企業兩個行為主體視角，對公允價值會計的順周期反饋機製進行了深入研究。結果顯示，不僅基於銀行的外部監管行為和銀行自身的內部風險控製行為視角，公允價值計量具有很強的順周期反饋效應；而且從企業的融資行為和投資行為視角看，公允價值計量也具有很強的順周期反饋效應。此外，公允價值計量的順周期反饋效應具有很強的不對稱性，其在經濟下行階段的反饋效應更強。
【關鍵詞】公允價值會計；順周期效應；反饋機製
*本文受2011年北京市教育委員會社科計劃麵上項目“金融經濟周期中的企業投融資行為研究”（項目編號：SM5）和2011年校級青年科研基金項目“會計準則國際協調機製演化與我國的應對策略研究”（項目編號：2011XJQN020）資助。
一、引言
正如央行行長周小川（2009）所述，在經濟運行的複雜係統裏，通常有多個反饋環，有些是正反饋，有些是負反饋。正反饋環強化了放大作用，從而產生自激震蕩（即順周期效應）；而負反饋環則會削弱放大作用，從而有助於係統穩定和零點的自我校正（即逆周期效應）。突如其來的金融危機，使得經濟金融體係中具有放大作用和破壞作用的順周期效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作為國際商業語言，會計尤其是被世界各國普遍采用的公允價值會計，其對於宏觀經濟運行的順周期效應也日益得到了國內外學術界的關注。例如，國外，鮑斯等人（2004）對公允價值所導致的財務報表波動性進行了分析，豪德等人（2006）對公允價值所帶來的收益波動程度進行了研究，沃利森（2008）對公允價值會計對經濟周期各個階段所帶來的影響進行了闡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08）發布的《全球金融穩定報告》甚至將其中的第三章單獨命名為“公允價值會計與順周期效應”；國內，黃世忠（2009）研究了公允價值會計的順周期效應，劉紅忠等（2011）研究了公允價值會計對銀行體係係統性風險的影響，胡奕明等（2012）研究了公允價值會計對市場波動的影響，此外，司嶄等（2011）和唐梅等（2011）還分別使用美國商業銀行數據以及中國上市公司數據對公允價值會計的“順周期效應”進行了實證檢驗。綜合上述研究，學術界雖然已經認同公允價值會計具有順周期效應，但絕大多數研究都集中於在公允價值會計順周期效應的既定事實下，探討公允價值會計的發展與優化問題，而關於公允價值會計順周期效應的產生機理和傳導機製的相關研究依然較少。基於此，本文擬從銀行和企業兩個行為主體對公允價值會計的順周期反饋機製進行深入研究，以為宏觀金融監管和公允價值會計優化提供建議。
二、以銀行為主體的反饋機製
（一）對銀行的外部監管視角
銀行業涉及公眾利益並關係到金融係統的安全和穩定，因而曆來被高度監管，監管部門主要通過資本充足率來調控銀行貸款行為，以確保銀行的償付能力。在計算銀行的資本充足率時，監管部門主要以銀行所提交的財務報告數據作為依據，當銀行被要求對其資產及債務進行公允價值計量時，公允價值計量就會通過資本監管製度放大其對宏觀經濟運行的影響。以經濟進入下行階段為例，尤其是發生金融危機時期，市場流動性就會出現不足，從而導致資產（尤其是交易性金融資產）的價格出現下跌趨勢。此時，公允價值計量就會直接導致銀行各類貸款及相關金融資產的價值減記，這也直接降低了銀行的當期收益，監管部門此時從風險控製和審慎監管角度思考，就會要求銀行增加資本。但是，此時的銀行很難通過增加權益資本進行融資，所以不得不寄希望於出售各類風險資產來滿足資本監管的要求。在供給規模和市場悲觀情緒共同影響下，更多風險資產的出售會促使相關資產價格的進一步大幅下跌；再通過公允價值計量，銀行的虧損幅度和資本充足率又會進一步惡化。如此反複，公允價值計量和資本監管要求共同將經濟推向更深的衰退。可見，通過資本充足率監管製度，公允價值計量在銀行會計中的應用放大了市場流動性和資產價值波動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具有明顯的順周期效應。這一反饋機製可以概括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