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地牢,外頭的陽光明晃晃的,禦婉下意識地抬起手來遮擋,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可她還是看見了蕭湛,一臉著急地往這邊跑過來。
看見禦婉,或者說看見她安好,蕭湛鬆了口氣,又立即虎起來一張臉,幾乎是用吼的,“禦婉!”
從認識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禦婉還從未聽過蕭湛喊過她的全名,更別說是用如此氣急敗壞的語氣了。看來蕭湛是真的氣得不輕啊。
“阿湛,需要我提醒一下嗎,我不是聾子。”所以你可以不用喊這麼大聲的。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禦婉,你現在給我滾回屋裏去睡覺,再敢給我亂跑我把你綁起來你信不信!”青筋暴起,看著禦婉分明虛弱卻還強裝笑意的臉。蕭湛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如果不吼上這一嗓子,他真擔心會向禦婉揮出一拳去!
“好嘛好嘛,我這就回去了。”禦婉強打著精神,讓自己看上去不會那麼差,“呐,阿湛別那麼凶嘛,太凶會沒有女孩子喜歡的喲。”
“禦婉!”額角跳啊跳,蕭湛的理智已經在崩潰邊緣,“你給我滾!”
“好嘛,”禦婉撇撇嘴,腳下抹油,“我這就滾。”
深呼吸了好幾回,蕭湛才勉強壓下心頭的火光,看禦婉緩步離去的背影,似乎又清減了不少。
蕭湛皺眉,隨手指了身邊的一名侍衛道,“護送郡主回府,不可有任何差錯。還有,回去的時候去趟小廚房,讓他們把給郡主準備的食物做得精致些,郡主這些日子胃口不好,做點開胃的食物。”
“郡主若是問起我來,就說我去徐慶將軍那裏了,很快就回來。”
“是,將軍。”侍衛領命,快跑幾步,不遠不近地跟上禦婉。
草草吃了些東西,禦婉也不講究,喝了藥就爬上床睡了。她有些累,這幾日跟睡不醒一樣,總是昏昏沉沉的,眼皮重得厲害。
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好好地睡一覺呢,不用做噩夢,不用回憶以前,就好好地睡一覺。
隻可惜,這似乎是奢望呢。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阿湛,今天是第幾天了?”禦婉擁著錦被半靠在床上,她睡的昏昏沉沉,連日子都記得不大清楚了。
蕭湛從外頭進來,禦婉這話問得沒頭沒尾,他卻知道禦婉在問什麼,“十八。”
“十八。”禦婉細細回想了一下,“如水說過那藥的藥效隻有十五天吧。”
“話雖這樣說,但被那藥折騰了十五日,要不了命也得去了半條命,休養也要幾日的。”蕭湛手上的書翻得嘩嘩響,“我得到的消息是,浩誠軍此次走的是急行軍,隻有不到一萬的人馬壓前陣,剩下的人都在後頭。”
這般看來,真如蕭湛所說,如水的藥不要命,卻也讓浩誠軍元氣大傷了。
“皇甫醒夏的手裏應該不隻有浩誠軍一支軍隊吧。”
“自然是不能的。”蕭湛挑了把椅子坐下,“還記得易尚風帶來的那些人嗎,那是皇甫醒夏早年養著的一支兵馬,共有五萬人,個個精良。也就是阿婉郡主,才讓他們栽了跟頭。”
“易尚風帶來的人怕是一半都不到,剩下的人這次應該是隨皇甫醒夏一同過來了。”
“你是說皇甫醒夏也在急行軍之中?”
蕭湛點點頭,雖然不是很確定,但不排除這樣的可能,“郡主守著雲川,雲川是入京必經之路,他們要過去,雲川這一戰至關重要,皇甫醒夏又如何能不來呢。”
是啊,這麼重要的一戰,皇甫醒夏怎麼可能不來呢。就像她會趁著這一場動手腳一樣,皇甫醒夏自然也會有他的打算。
隻是他打算做什麼呢,總不會是為了來見她敘舊的吧。
可惜禦婉想錯了,皇甫醒夏當真是為了來與禦婉敘舊的。這不,剛到徐川城外,就派人來請了禦婉。
徐慶聞言皺了皺眉,“這是陷阱,郡主萬不可前去。”
“你覺得呢?”禦婉偏頭看向蕭湛。
“要去可以,帶上我。”沉默片刻,蕭湛才道。
徐慶第一個反對,“郡主乃是三軍主帥,若是有個好歹,雲川危矣!”
“徐將軍不必擔憂,他不會傷我的。”禦婉微微一笑,看向蕭湛,“所以阿湛也不必同我去了。”說了是敘舊,帶那麼多人去做什麼呢,破壞心情而已。
蕭湛卻堅持著,“我不管他有沒有陰謀詭計,郡主若去,我也是第一要去的。”
“我也……”
徐慶剛要表示自己也要同去,就被蕭湛截了話頭,“徐慶將軍留守雲川,做好接應和禦敵的準備,我和郡主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