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商議之後,幾人決定留下禦棨鎮守烏桐關,郎殺要回漠北了,萱宜暄還是不願意離開烏桐關,蕭陽自然也要跟著去的。
於是,前去蜀地錦城的便成了紀淩玨、禦婉、玉子桓和紀九鄢,連並蕭湛和兩個孩子。
被單獨留下的禦棨很不滿,“怎麼連平安和花花都要走啊?”
禦婉不好意思地笑笑,“花花黏我黏得緊,至於平安……”現在是她離不開紀平安了。
“小舅舅。”紀平安走上前,仰頭看著高出他半個人的禦棨。
禦棨見狀蹲下身子,臉色鬱鬱,“怎麼了?”
“小舅舅不難過,平安還會回來看你的。”
小手臂伸出來抱抱禦棨,軟軟的小手在他背上拍拍,他記得花花哭的時候娘親就是這樣哄她的,“娘親也會跟平安一起回來看舅舅的。”
禦棨被他抱得身子一僵,鼻尖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奶香,籲出一口悶氣,“這可是平安說的。”
紀平安咧嘴一笑,“嗯,平安答應舅舅的。”偷偷地向娘親比了個手勢,搞定小舅舅。
卻沒有看見禦棨眼眸裏一閃而過的好笑和欣慰。還算臭小子有良心,知道安慰人。
禦婉掩嘴偷笑,都是人小鬼大。
“姐,一路平安。”禦棨放開紀平安,轉過身也給了禦婉一個擁抱。
“我會的,你也是要保重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禦婉替他理了理衣襟,“秋天了,早起晚上天涼,記得添件衣裳,。”
“我知道。”禦棨淡淡的應著。
姐弟倆又說了幾句,萱宜暄便催促著他們該啟程了,這才依依不舍地惜別。
因為趕時間,這次走都是騎馬走的,禦婉帶著花花,紀淩玨帶著紀平安,紀九鄢、玉子桓和蕭陽各自騎馬而行,先到燕尾城,在一路向西行去。
蜀地是自古以來有名的天府之國,氣候適宜,物資豐厚,來往的商人貿易很多,人流密集,城市也很繁華。
錦城,便是其中一隅。
城內人多,不便騎馬,幾人便翻身下了馬,準備步行進去。
饒是見過再多榮華富貴之人,見到蜀地的繁榮也忍不住要驚歎一聲的。
栗陽蕭家的商行遍及各地,卻也不曾將手伸到蜀地來。
蜀地並不排外,但蜀地土生土長紮根了幾百年的世家很排外。因為家族曆史的悠長,這些世家與世家之間早就取得了某種賴以生存的平衡,不會讓外來人輕易打破的,這也是蕭家插不進蜀地的原因。
因而,蕭陽也不曾來過錦城的。
“這一看,我就知道為什麼叫錦城了。”錦城錦城,錦繡繁華之城,總不辱了虛名的。
紀淩玨點點頭,表示讚同紀九鄢的話。
入了錦城,花花就跟回到家一樣高興興奮,剛被禦婉抱下馬,腳一沾地就跑過來紀淩玨這邊拉著紀平安跑了,一頭紮進人群裏,沿著大街四處走走逛逛,給他介紹哪家的糕點好吃,哪家的名菜做得最正宗,哪家的茶最香,哪家的酒最醇。
喊了兩聲喊不住人,禦婉也就幹脆不喊了,幾人牽著馬跟在兩個孩子後麵也紮進了人群裏,順著大街走下去,打算先找家客棧落腳,再想辦法找蕭湛母親的埋骨之地。
紀九鄢聽花花給紀平安介紹,說得頭頭是道,頓時好奇,“花花知道的好多呀,不過說得怎麼都是吃的?”
禦婉表示很無奈,“花花哪裏懂啊,不過三叔是個饞嘴的老頑童,以前時常帶著花花下山來四處走,走得也多是各個地方的美酒佳肴,久而久之便記住了唄。”
紀九鄢恍然,“原來是這樣啊。”左右看了看街道兩邊的商鋪酒家,說得她都有些嘴饞了呢。
“泥人兒,泥人兒……”前麵好好走著的花花突然撥高了音,拉著紀平安一蹦一跳地往前麵的小攤跑去。
原來是一個捏麵泥人的小攤子,上麵已經擺了好些捏好的泥人,一個一個都似模似樣的,染著紅暈的小臉蛋看起來討喜極了。
“娘親,娘親花花要泥人兒。”花花又跑回來抱著禦婉的大腿整個人掛在她身上晃啊晃的。
禦婉怕她摔了,趕緊扶住她,無奈道,“好好好,給你買泥人,但是你得答應娘親,拿了泥人就不許鬧了,也不許在拉著哥哥到處跑,乖乖聽話,知道嗎?”
花花嘟嘟嘴,鼓著一張小臉想了想,因為太想要泥人了,隻好不情願地應了。
還委屈了?禦婉好氣地捏了捏她有些肉肉的小臉,讓她自己去挑泥人,轉頭又問紀平安,“平安要嗎?”
紀平安早就過了喜歡這些小玩意的時候了,興趣也不大,搖了搖頭。
花花見紀平安不要,急忙道,“我要我要,哥哥不要就給花花好了。”又怕娘親不給,便先斬後奏地跟捏泥人的攤主道,“爺爺,爺爺,你捏一個跟花花一樣的泥人兒,再捏一個跟哥哥一樣的泥人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