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聽到烏七和馬亥竟對楊嬰和那個不認識的朱眉有如此非禮般的議論,頓時火起,站起身來一掌拍打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陣稀裏嘩啦的亂顫。
在座的所有弟子,都被楊義那突兀而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何不為趕緊拉楊義坐下,然後對著眾人一臉堆笑,說道:“小師弟剛才想起了他在鄉下遇到的不平事,一時氣憤,有點激動了。”
大師兄陸青依然麵無表情,低著頭,用手撫摸著一把青綠色的斷劍,就當楊義剛才的舉動沒有發生過一般。二師兄田禾卻是不怒反笑,說道:“想不到,我們這個小師弟還有點脾氣嘛。”烏七卻是呲之以鼻,說道:“以後你給老子注意點場合,一驚一乍的,你以為你是誰啊?”馬亥則麵怒凶相,說道:“若是在外麵,像你這般錘桌子拍腿的,早被劈成不知多少塊了。”
那個陸青突然將斷劍放入一劍鞘之中,冷冰冰的說道:“好了,散席。”
這一次的晚餐,不歡而散。
回到房間後,楊義倒在床上,一陣心緒不寧,尋思道:“這一身浩然正氣的楊頌光,所收的弟子竟是如此的烏合之眾,難道是他疏於管教,還是他本身就披著虛偽的麵衣?這楊頌光,到底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砰、砰、砰。”
楊義聽到敲門聲,立刻問道:“誰啊?”
“是我,何不為,來找你聊聊天。”
“哦。”
楊義趕緊去開了門,把何不為迎了進來。
何不為進屋之後,左右望了望,說道:“楊義師弟,這麼早就關了房門,你該不會‘金屋藏嬌’了吧?”楊義搖頭笑道:“師兄盡拿我取笑,現在我一無是處,想藏嬌也沒有人願意啊,再說,你看我這間屋子,也不是什麼金屋吧?”
何不為一屁股坐下,與楊義天南地北的閑聊起來。
楊義突然問道:“師兄,冒昧的問你一句,我這些師兄,都是些什麼來曆?他們說話行事怎麼都是這般的沒有約束?尤其是烏七師兄,馬亥師兄,就同那山寨的馬賊似的,滿身都是邪氣。”
何不為不由得搖頭笑了一聲,不知是無奈的苦笑,還是輕蔑的冷笑。
良久之後,何不為才道:“告訴你也無妨。”
“我們的大師兄陸青,本是陸家莊人氏。”
“當年,那個自稱血狼的瘋狂殺手,在九龍城殺進殺出,專殺九龍城的修仙骨幹。一次,九龍城的韓天龍帶著一家老小回鄉下避難,被那血狼半途截殺,韓天龍身受重傷。後來,韓天龍拚死保著一家老小逃出了血狼的魔掌,被大師兄陸青的爹救進了陸家莊,藏於一地窖之中。豈知,那血狼尋得蹤跡,殺至陸家莊,以陸家莊數百口性命為要挾,要大師兄的爹交出韓天龍。而陸家莊多年以來,遭遇滅莊之災數十次,都被韓天龍解救,如今,大師兄的爹感恩戴德,誓死不交出韓天龍。”
“之後,那喪盡天良的血狼,那一通瘋狂的殺戮……”
“唉。”
“整個陸家莊,隻有大師兄陸青一直在外尋求仙道,才幸免於難。所以,你現在看到的大師兄,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其實,這不是他的真正麵目,而是那血仇如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啊。”
楊義赫然站起,怒道:“又是那個血狼!”
何不為一愣,問道:“怎麼,你認識那血狼?”
楊義過了好半晌,才壓製住內心的怒氣,道:“不認識。”
何不為繼續道:“我們的二師兄田禾,三師兄柳葉,四師兄柳根,他們三人皆出生於鄉下淳樸的百姓人家,過著平淡無奇的日子。然而,一場對無辜百姓的屠殺,改變了他們的一生。當年,九龍城的叛徒易天龍煉成《龍騰訣》出山之時,犯下了幾樁血案,其中一樁,便是殘殺田禾、柳葉、柳根的家園。當時,我們師父趕到血案現場時,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到處都是還散發著點點青煙的枯炭,現場慘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