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立即開始快速地把釘子沾了火,一根根地把七寸釘打進了棺蓋裏,但是這裏麵的動靜越來越大了,頻率也越來越大。到了後麵,好像是裏麵的人在用頭撞棺蓋,這棺蓋一顫一顫的。
死者母親這時候喊道:“洋洋,洋洋,我的女兒啊!你們快放我女兒出來,放她出來,她還活著!”
大款抱著自己的前妻說:“我說火葬,你非要土葬,現在你明白了吧。這不是活了,是詐屍了。女兒已經死了啊!”
我拿著最後一根釘子,有些猶豫不決。趕生叔喊道:“陳洛,你還等什麼,快封棺!”
我這根釘子沾了火之後,在棺蓋上放下去,一錘子,兩錘子,當第三錘子下去之後,釘子剛好沒入了棺蓋。頓時,這棺材安靜了下來。
趕生叔過來,拿了四個符,飛快地貼在了棺材的四周,貼一張,喊一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封!”
這四道符剛貼完,我就覺得這棺材周圍起了一圈霧氣,接著,這霧氣猛地下沉,貼著地麵散開了。趕生叔這時候看著我說:“陳洛,把棺材背上車吧。”
我看看不遠處的一輛很大的單排座貨車,說:“趕生叔,這棺材這麼重,能行嗎?”
趕生叔說:“我說行就行。”
說著,他看著大款說:“東家,紙錢準備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拿。”
大款拿來了足足一大包的紙錢紙元寶那些,趕生叔親自把這些紙錢撲在了棺材和車之間,我知道,這又是要請陰兵了。在胡家嶺的時候,堂叔就請過一次陰兵,看來趕生叔也會這個門道。
趕生叔和堂叔還是有不同的,堂叔是用酒做引,趕生叔雖然也是用酒,但是他是咬破了舌尖,然後用舌尖血混合了酒,噴在了這紙錢上,酒用的很少,隻用了半瓶酒。接著,他用一張符在長明燈上取了火,點了這路上的紙錢,這紙錢燒出去之後,我隱隱約約就在火光裏看到了一個個的黑影。
這些黑影若有若無,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陰兵。
趕生叔說:“陳洛,背棺。”
我也很奸的,心說你讓我背棺,我就蹲在棺材前麵,看誰能把棺材掫我後背上,我一蹲下之後說道:“來吧!”
趕生叔說:“兩位父母,男左女右,去扶棺。”
這一對父母就這樣到了棺材的兩頭,他們把手放在了棺材上的時候,趕生叔在棺材的尾部一壓,這棺材頓時就翹了起來。趕生叔說:“陳洛,你要是能背起來,功德無量,要是背不起來,也就被壓死了。你敢嗎?”
我心說為了錢,不敢也要敢了。這年頭,幹啥都離不開錢,愛情,孝心,正能量,社會責任,親情,沒有錢,什麼都是扯淡。
我一咬牙,往後一縮就到了棺材下麵,我越是往後,這棺材翹起來的越高,最後,我硬是縮到了棺材的正下方。趕生叔說:“我要放手了。”
我嗯了一聲。
接著,整個棺材就都落在了我的後背上,我一咬牙,硬是挺了起來。
大款這時候喊了句:“好壯的小夥子,好大的力氣啊!”
此時,我的身體微微發燙,肌肉緊繃,連氣都不敢闖,我踩著紙灰一步步朝著汽車走去,每走一步,這地都會咚的一聲,要不是地麵都是水泥磚,估計會被我踩出深深地腳印吧。
我足足有一分鍾硬是沒有呼吸,總算是到了車前,我把棺材頭往車上一搭的時候,這車忽悠一下。接著,我低著頭往前拱,這棺材慢慢往裏蹭,一點,一點,又是一點,終於,上車過半了,我把身體從棺材下麵挪了出來,喘了幾口氣,然後雙手推住棺尾喊道:“仙女姐姐,你坐車要坐好了啊!”
一用力,這棺材直接就滑上了車,同時,我的腰帶嘎嘣一聲,斷了。
東家給我找了一條腰帶,趕生叔卻不讓我用,然後撕了一個白布條穿到了我的褲子裏係上了。這車沒有司機,畢竟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這個車隻能我來開。
我和大款兩個人把棺材用苫布蓋上,然後我開上車直奔陳家鋪子。大款開著車帶著他前妻和趕生叔在後麵跟著。兩個半小時之後,車停在了我們村的槐樹林前麵。
趕生叔下車的時候拎著一個上海牌的人造革提包,從裏麵拔出一個羅盤來,開始在小樹林裏定穴,很快,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說:“就這裏了,陳洛,開槽!”
我拿了尖鍬用了一個小時挖出來一個足夠放下棺材的大坑,接著就是指向。車後備箱裏已經準備好了一隻公雞,趕生叔拿了一把菜刀,割斷了公雞的脖子,然後捏著公雞的翅膀和頭,圍著槽放血,最後把公雞扔進了槽呢。
這公雞開始在地上轉圈,最後,情況竟然和胡家嶺一樣,這雞的雞頭是朝著上麵的。
趕生叔呼出一口氣,說道:“這就是天意,朝天棺,這是一副朝天棺。陳洛,把車倒過來,埋吧。”
趕生叔一說埋,死者母親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大款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巴,罵道:“敗家娘們兒,你安靜點,把人招來了,我們就埋不上了。不僅埋不上,還要蹲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