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留著白胡子的老者走進來，“小伊，你們在嘀咕什麼？”
“外公！”
“師父！”
杜伊跑過去，有點撒嬌的味道。
方誌恒也馬上打招呼。
楚耀嵐和梅文剛聞聲望去，這位老人家怕有八十多歲，頭發和胡子都白了。不過看他走路卻非常穩健，精神矍爍。
既然方誌恒稱他為師父，想必他就是省城有名的書畫裝裱大師蔣老先生了。
楚耀嵐走過去，“蔣老好！”
老先生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也沒說話。
梅文剛同樣喊了聲，老先生來到楚耀嵐的那幅字跟前，“你們就是為了這個在嘀咕？”
杜伊道：“外公，這是一副贗品，不過模仿的水平很高，有八分像，如果不是專業人士，絕對看不出來。”
老先生的目光在作品上停留了會，“贗品就是贗品，永遠都成不了真的。”
楚耀嵐道：“能不能請老先生幫個忙？價格上麵……”
哪知道老先生伸手一揮，打斷了楚耀嵐的話。“對不起，你找錯人了。另請高明吧！”說完就走，根本不理會任何人。
方誌恒推了楚耀嵐一下，搖頭示意。
這位老人家還真怪了，給錢都不作生意？那他開店幹嘛？
杜伊可能覺得外公這樣說話，讓人難以接受，她解釋道：“對不起，我外公平生最討厭假的東西，所以這裝裱呢，非真跡不裱。你還是拿回去吧！”
楚耀嵐在心裏道：“真不知道這位老先生開店，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自己的愛好？在書畫一條街，他這個位置好，門麵大，偏偏耍個性，唉！”
梅文剛道：“算了吧，要不去別家看看？”
如果去別家，楚耀嵐還不放心，否則他就得回南河縣去。隻是南河縣相隔幾千裏，這麼遠，時間上也趕不及。
方誌恒道：“師父他就是個怪脾氣，說不裱就不裱，錢再多也沒用。”
杜伊道：“的確如此，他就是怕假的東西流入市場，以假弄真，欺騙了收藏愛好者，破壞真跡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
梅文剛道：“如果不流入市場呢？隻做為個人愛好收藏起來行不？”
方誌恒搖頭，“話雖然這麼說，可萬一有人起了心思，誰有保證他以後不流入市場？再說幾十年，幾百年之後的事，誰都難料。”
楚耀嵐心道，我隻想找一個好一點的裝裱師傅，沒想到這麼麻煩。他歎了口氣，收起作品，“走吧！”
和梅文剛出門，一名中年胖男子匆匆而來，跟楚耀嵐撞在一起。楚耀嵐手裏的東西掉在地上，散開了。
“對不起——”楚耀嵐道了聲歉，彎腰去撿那幅字。
對方咦了聲，等等！
“這位小兄弟，你手裏的東西能不能借我看看？”
楚耀嵐打量著對方，四十上下，穿著也還蠻貴氣，手指上的金戒指，足有三十幾克。對方又說了句，“能不能借你這幅字給我看看？”
楚耀嵐道：“可以！”
胖男子欣喜若狂，說了聲謝謝，接過楚耀嵐手裏的東西，在桌上鋪開。
“好，真妙！真是一件寶貝。小兄弟，你這東西賣不賣？”
楚耀嵐道：“對不起，這是一幅贗品，不賣的。”
誰知道對方很固執，“我知道是贗品，可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贗品，而且我找明老先生的作品很多年了，他的真跡可是千金難買。沒關係，你說多少錢？我要了。”
楚耀嵐說，“抱歉，真不能賣，我還指望著拿它去救人呢？”
杜伊本來準備回屋裏去的，聽到楚耀嵐這句話，她又折回來。“你說什麼？”
楚耀嵐說，“我說不能賣。”
“不是，你後麵那一句。”
“我還指望拿它去救人，怎麼啦？”
“救人？救什麼人？”杜伊似乎很感興趣，挖根究底地問。
楚耀嵐道：“算了，反正蔣老也不願意幫忙，說什麼也沒用，我還是再去想辦法吧。”
說完，他又要走。
那胖男子擋住他，“別啊，小兄弟，我跟你說真的，你把它賣給我吧！多少錢無所謂的。三千？三千怎麼樣？不行就五千！”
楚耀嵐被他纏著，有些惱火，“你這人怎麼回事？都說了不賣，還湊什麼熱鬧。賣給你，我拿什麼去救人？真是胡攪蠻纏。”
額！
發火了？
胖男子見楚耀嵐真的生氣了，隻得放開。
楚耀嵐對梅文剛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