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不耐煩道:“說吧說吧,還想讓我兄弟賠你醫藥費是怎地?”
銀童道:“哼,醫藥費想的他美,賠幾個燒埋銀子我倒樂意。”
狐阿七聽話一個激靈,急忙擦擦淚道:“不是不是,小的沒想訛詐,那個,那個,長話短說長話短說。兩位大王該是知道的,就在平頂山西北一萬一千裏處前兩天有寶光呈現,各路的妖怪都去找了,今天我聽到風聲,說是有個蛤蜊精把寶貝起了出來,幾幫人有妖修有人修,正在埋寶的地方打來殺去的互相搶,那寶貝,端的神妙啊,蛤蜊精跑了老大一圈甩掉了眾人,煉化一下,發現竟然是天庭勾陳上帝的禦用物品,能放出一道白光,被那白光照到的莫不立刻斷氣倒下,身上一點傷痕也無。這下蛤蜊精可厲害了,先前追殺他的一幫人被他放倒了一大片,可是還有人不依不饒的追著搶,蛤蜊精受了暗算,跑不動了,隻是仗著寶貝犀利,步步為營,不過也是搖搖欲墜。小的是聽幾個大妖怪說的,他們想趁著好時機也去蹭點油水,小的也有心要去,不過想想那蛤蜊精已經離兩位大王這裏千裏不到,不來說一聲不顯好,所以這才冒昧打擾,請兩位大王恕罪啊!”
金童嘿然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精怪,還想去搶寶貝?你還真有臉說的出來,行啊,信兒你也送到了,我們不愛去,你去搶吧,若是不敢去搶,我親手把你埋了!”
“啊!”狐阿七驚叫一聲,他來這裏隻不過是想報個信兒,要是奉承的好,希望能弄兩個賞錢花花,哪知道金童忽然讓他去搶寶貝,這就是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啊。
殊不知金銀二童平生最恨一件事,就是被人騙當槍使,當年剛剛落地的時候沒少踩圈套,要不是法力高強,多少次連性命都差點丟了,從前狐阿七隻是阿諛奉承,倒沒利用這倆人闖過什麼龍潭虎穴,這次想勾引倆人去拚命奪寶,金童立刻就不樂意了。
狐阿七見金童站起身來朝他走過來,氣勢洶洶的樣子,早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磨磨蹭蹭的向後退去,銀童見此狀況冷哼一聲,起身回去睡覺了。
金童本來是要踹狐阿七幾腳把他趕走了事,可是走到狐阿七身前,卻忽然“福至心靈”不知閃了個什麼念頭,一把拎起狐阿七,獰笑道:“你不是要搶寶貝嗎?怕是追不上人家吧,大王今天睡一半睡不著了,這就帶你去!”
說完化作一股狂風,提拉著狐阿七出了洞門,向西北方向飛去,剩下兩個小妖麵麵相覷,已經開了條縫隙的洞門關也不是,不關也不是,隻好就地坐下,等大王回來。
金童拎著狐阿七,片刻就飛了幾百裏,遠遠望著前麵地上不時有光芒閃過,不是法寶就是法術,想必就是那個“奪寶”的地方了,便對狐阿七道:“看見了吧,前麵就是你想去的地方,你丫的這就去吧!”掄圓了胳膊就把狐阿七向那個方向扔了過去。
狐阿七拖著一條長長的“啊”字慘叫如流星般撞向了戰團正中心,骨頭也不知摔斷了多少根,好在是精怪,皮糙肉厚,多少還有些法力在身,路上又被樹枝掛了幾下,總算沒有當場摔死,這時候哪還有空想什麼怨恨?一摔到地上立刻連滾帶爬、齜牙咧嘴的向戰團外圍爬去。
卻說那蛤蜊精得了勾陳上宮天皇大帝的寶貝,隻是粗略祭煉一番,就被數股勢力追上,一路打打逃逃到了平頂山,終於被人圍住走不掉了,四周影影綽綽的足有二三十號人,法力俱都不俗,有妖修有人修,甚至還有劍俠,自知今日討不了好,也恨自己運氣太好,怎麼稍微刨了一鏟子就被自己刨出來了呢?
正在拚命凝聚功力,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白光四處掃著,還得留神看不見的地方忽然就飛出一記法術,這當口天上又有個小妖先聲奪人的直降而下,登時大怒,吼道:“真是世風日下!想我西牛賀洲千百年來,天材地寶從來都是先到先得,現在可好,你們這幫醃臢貨色,都和東土大漢的人學會了,都會搶了。這邊打著還不夠熱鬧,還有扔小妖下來拚人口的?行,你們都狡詐,就欺我傻不是?好好好,今日我馬蛤蜊得不到,你們也都休想得到!”
說著話,凝聚起妖丹的殘餘功力,一股腦貫入那法寶之中。
四周人等見此情況,不禁個個驚呼:“小心,他要爆丹!快跑!”
金童高高站在天空中,這距離應該是威脅不到他的,聽著下麵的話,感歎道:“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蛤蜊精看著不起眼,二弟也沒說,竟然是個結丹的高手,真人啊,唉,不過死前拉這麼多墊背的,也算他死得其所。”
正感歎見,之間下麵白光猛的一暴,周圍四五十裏全都化作一片白地,蛤蜊精、追殺人等以及擾人清夢的的倒黴蛋狐阿七全都被籠罩在範圍之內。
在那一瞬間連高空的金童都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猛聚法力向上提升,才算得免一難,再看下麵時,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下麵目光可及之處,簡直就像是大火燒過又被大水衝過一樣,真是雞犬不留,一片灰飛煙滅。
金童緊張的喘了口氣,幸好自己沒打算下去,看樣子隻要下去一點點,就定然跑不掉的,這時忽然眼前一閃,一件不知什麼東西從下麵飛上來,正砸中了他的額頭。
妖王級的反應是何等迅速?金童伸手一抓,便把砸了自己的東西抓在手心裏,定睛看去,卻是一塊玉石的鎮紙,樣式普普通通,上麵刻的還有字,一麵寫“勾陳”二字,另一麵寫“輪回”二字,通體透著白光。
金童心中疑惑,難道自己就這麼命好,下麵人爭的死去活來都爭不到的寶貝,竟然被自己這個看熱鬧的撿著了?嘿嘿笑著,正準備揣進懷裏拿回去給二弟顯擺,忽然感覺額頭上剛才被砸中的地方隱隱一痛。
怎麼回事?金童用手一摸,沒摸到什麼異樣,現了原形再摸,還是沒有異樣,疑惑的伸出手掌,掌心法力一運,像麵鏡子一樣反光,金童用手掌照去,立刻大驚:“阿也!這白光到俺頭上了!”
隻見那白白淨淨、粉嫩可愛的小道童,渾身晶瑩剔透,唯獨額頭正中有一點忽隱忽現的白光透出。
金童哆哆嗦嗦,冷汗直流,不知這白光會有什麼影響,隻是時不時的痛徹心扉一下,整個人都亂晃。
忽然那痛覺一下子強了不少,像是要把整個人的魂魄都往白光裏麵強吸一般,金童在空中“啊啊”大喊,那勾陳上宮天皇大帝的玉鎮紙也不知是耗盡了法力,還是他痛的太厲害,竟然被他單掌抓了個粉碎,玉屑灑了滿天。
疼,發自內心的疼!
金童隻感覺到自己的魂魄被折疊,被壓縮,自己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魂魄卻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啊!這是怎麼回事!……”金角大王在空中大叫著,手舞足蹈。
然後“咻”的一聲,那小小孩童的身影向東飛去,路上還時不時閃回金角妖王的形象,緊隨身形的,是一連串的慘叫。
----------我是萬惡的分隔符----------
清風拂麵,金童從睡夢中醒來,卻沒急著睜開眼睛,他聽著“電視裏”潺潺流水的聲音,感受著“仿佛”幕天席地般的舒適,忽然有一陣“幻覺”,好像自己躺在一片大自然中,身下是草原,遠處有群山,甚至近在咫尺的地方都會有一條小河蜿蜒流過,每一口空氣都是如此的清新,溫度高低適中。
“今天感覺不錯啊。”他輕輕伸了伸懶腰,使勁擠一擠雙眼,為早晨睜開做準備:“該死的工作,見鬼去吧,早晚辭職去遊西藏……”輕輕翻翻身,繼續自言自語道:“醒早了啊醒早了,鬧鍾都還沒響呢,自然醒……”
然後,撲通!
兩分鍾之後,他渾身水淋淋地從那條他“想象中”蜿蜒流過身邊的小河裏爬了上來,舌頭都累的伸出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