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之前,鴛鴦的民間寓意是兄弟,隻有個別詩作中意指夫妻,隋唐之後才被廣泛用於夫妻、情侶的象征,這點常識金童還是懂的。
金蘭跪地謝恩,金童這次也不阻止,受了她四拜,道:“我給你取了名字,便是你的親人,你怎麼稱呼我都成,心裏記著這層關係就行,你們一行二十多人,我也不能隻管你自己叫妹子,以後我還是直接喚你名字。”
吩咐完了,大家進村,金蘭這個眾女中第一個脫離了“小”字輩的丫頭,心潮澎湃的跟在最後,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報效公子的大恩。
連小如已經被村裏眾人請進了新娶媳婦的劉家宅子,根本沒有半點等待金童的意思,看來其心堅如鐵,死也不肯“連累”旁人,或沾旁人的光了。
金童哈哈一笑,也不計較,他並不知道連小如其實曾經心動過,可是為了堅持自己的理念,才更加對他不聞不顧。
村裏年長德高的老人已經跟著連小如去了劉家,但閑雜人等還是不少,金童四人一進村,立刻成了眾人圍觀的焦點,男女老幼遠遠對他們指指點點,幾個青年男女甚至哈喇子都流了出來。不過此時尊卑觀念極重,四人衣著華麗,舉止文雅,隱隱散發出一股貴氣,周圍人不管多稀罕,竟然連一個敢上前打招呼問話的人都沒有。
金童也不管這些,看了看村中地形,原來劉家算是黑鵲村較有勢力的一家,他們家基本上處在村子的正中間。於是金童領著三個丫頭走街串巷鑽胡同,在村中轉了一大圈。
“好像……沒有什麼妖氣啊。”金童不是很肯定。
“公子說的是,我們也沒感覺到妖氣。”三個丫頭目光對視後,由新“上位”的金蘭回答道。
金童站在村中大道上沉吟一會,環視一圈遠遠圍觀的人等,他們幾乎吊著金童等人圍村遊行了一整圈。
“你,過來。”金童指著一個三十上下,麵皮比較白淨的幹瘦漢子道。他選人問話是有標準的,這時代沒有農業機械化,幹活非得是麵朝黃土背朝天不可,此人膚色比較白淨,應該不是個純農民,身材比較瘦,不是餓的,而是缺乏鍛煉所致,雖然也是穿著一身布衣,但估計是個讀書人。
讀書人聞言上前施禮道:“公子有禮了,為何言語中多有不敬?”
金童樂了,看來還真是讀書人,就算麵對著“貴人”也不卑不亢,甚至直言斥責對方的過錯,真是個標準的儒家學派。
既然你裝,那麼大家裝到底。金童施禮道:“兄台莫要見怪,不知者不罪。須知世間有一等人,好言好語怕是打聽不到真話,隻好冷眼相對,他反而敬著你。在下不知此處窮鄉僻壤,卻有兄台這等飽學之士,實在失敬,失敬。”這話說的還是不客氣,不過也算給了此人麵子,更暗示自己出身高他們一等,根本不問隨訪姓名,十分囂張。
讀書人想了想說:“公子是貴人,我等鄉野粗陋之人,想也不入公子法眼。有何事體,請公子垂詢便是。”他也算是見慣了人情冷暖,吃虧就吃虧了,隻好無所謂。
金童也不為難他,直接問道:“聽說黑鵲村中最近常常死人,好像道門的法器也鎮壓不住,適才有道士去了劉家,是不是?”
讀書人道:“是。”
金童慢慢道:“此間軼事,能否原原本本告訴我?”
讀書人看看四周,見一圈人也在十分期待的看著他,暗歎一聲村裏人沒見識,隻好就站在路中間,把近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金童。
第一個死的人是牛大夯,一個身強體壯的二十八歲莊稼漢,死在自家的床上,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兩眼翻白,床上有劇烈掙紮的痕跡,門窗沒有被破壞,並且都是從屋裏栓著的。官家派人驗屍,沒有外傷,銀針入腹無毒,隻好說是怪病。
“此人可有父母妻室?”
“皆無。其父母早亡,兄長牛大力長他十歲,三年前失足落水而亡,留下一個兒子牛力,被孀婦改嫁帶走,已有一年半。”
“繼續。”
第二個死的人是劉曉霜,年方十五,待字閨中,死狀與牛大夯如出一轍,同樣門窗緊掩,無傷,無毒。出事後,母親哭死,父親自盡,無兄弟姐妹。
“她和牛大夯有沒有親戚?”
“沒有。”
“她父親為何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