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也十分禮貌,一邊稽首回禮,一邊先落在冰麵上,然後才輕輕走上船頭,然後孤雲叟收了撐杆纜繩,隨即金童收了法術,冰麵順水而下,小船也繼續開動。
孤雲叟禮讓金童先進了艙,這“船艙”並沒有門,就是個兩頭通透的棚子,寬不過一丈,長也就是兩丈有餘,船尾安放著一個火爐及鍋碗瓢盆等物,艙中一側是鋪蓋卷,不過看上去也很少用到的樣子,另一側是個蒲團,兩麵艙壁上掛著魚竿漁網蓑衣等船家什物。金童想了想,自己拿出一個蒲團來,與孤雲叟對麵而坐。
兩人坐定,孤雲叟笑道:“想不到在這大河之上晃,竟然也能遇見同道打招呼,看道友人界之氣濃鬱,想必是剛剛飛升不久,以致於來錯了地方吧?”
金童道:“好教道友得知,貧道姓金名誠,表字守義,目前落腳在北邙山附近,說起來無門無派,也無有師長教導,對於諸天之事一無所知。來到這太皇黃曾天,真個是不辨東西無明南北,今日幸得遇見道友,若蒙不棄,便想請教一番,在這太皇黃曾天如何生活?至於來錯了地方……貧道真不知道為什麼就來了這裏,難道其他還有什麼地方可去的麼?”
孤雲叟嗬嗬笑道:“原來道友真個是剛剛飛升的仙人,都是同門,貧道怎敢慢待?太皇黃曾天修士極少,百姓也少,正是個地大物博之處,也沒什麼紛爭。既然道友相問,自當知無不言。不過,道友既然剛剛飛升不久,可帶了人界的酒麼?莫怪貧道下作,斷了幾千年的酒,貧道可是饞壞啦!”
金童哈哈大笑,隨即翻手變出七八壇極品杜康酒,並附送各色早已洗刷幹淨的鮮果數筐,孤雲叟看的兩眼放光,急匆匆道:“道友也嚐嚐貧道在太皇黃曾天自釀的野酒。”從袋子裏掏出兩壇遞給金童,然後迫不及待的拍出一壇杜康酒,咕嚕嚕灌了半壇下去,讚道:“好酒,好酒啊!這比貧道飛升之前喝的酒好太多啦!嗯嗯,節製,要節製。那個,貧道閑極無聊,最近更有些心思想下界走一趟,好好玩個三五十年再回來靜修,道友是從什麼地方買到的酒?我下界就先去那裏啦!”
金童喝了口“本地酒”,確實馨香馥鬱,唯獨酒力不高,可見這孤雲叟釀酒手法一般,弄不出高度酒來所以難得過癮,不過好味道真是沒得說。放下酒壇,金童如實答道:“依道友所言,已經在此流連了數千年,想必道友來時這酒還不怎麼有名氣,此酒名杜康,乃是上古仙人所創,本來在人界也隻算極品之列,但幾百年前有一傳奇人物,名叫曹操,曾作詩曰‘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因此名聲鵲起,遂成為名至實歸的天下第一名酒。此酒產於都畿……呃,豫州洛陽新城縣,道友若是下界,可往一觀。”
本來杜康酒這名頭,下界去一問便知,不過金童還是比較熱心,產地都告訴明白了,還生怕對方不知道都畿為何物,直接說了通用地名,但孤雲叟竟然像沒聽說過一般,愕然道:“豫州?洛陽新城?這地方……是在哪一垣哪一宿?又在哪個星區?”
金童瞪大了眼睛,搖頭。
“嗯?”孤雲叟更加驚訝:“不在黃道麼?難道,竟然出於赤道?這個,要去哪裏有些麻煩的啊。”
“呃……”金童一腦門子黑線,原來這孤雲叟竟然不是神州出身。
見金童又在默示否認,孤雲叟微怒道:“道友莫要欺我,不在黃道不在赤道,難不成會在青道紫道麼?那些蠻荒之地,怎麼可能出現這麼……啊!”孤雲叟忽然張大了嘴,小心的問道:“莫非,道友竟然是……出身,神州?”
金童無奈點頭道:“難道神州飛升的人很少嗎?道友竟然連想都不願意往那想。”
孤雲叟苦笑道:“道友是怪貧道孤陋寡聞嗎?但說到這個,恰恰是道友自己不知,孤陋寡聞的正是道友你自己啊!其實貧道也曾聽說,神州獨攬天地精華,乃是人界的第一福地,哪裏出身的仙人,往往不知道外界星區之事,況且道友是初來乍到?這也怪不得道友。不過,神州的美酒,可真是寶貝啊!哈哈,省著點省著點,請容貧道收拾起來慢慢品嚐。”說著話,手腳麻利的把一堆杜康酒全收了起來。
金童看著好笑,又掏出幾壇送給他,但不是杜康酒了,畢竟杜康酒的極品沒多少產量,這都是最近臨時收羅的,不過其他名酒也不少,什麼滎陽土窖春啊,劍南春的前身綿竹燒春,以及瀘州老窖的前身醪糟酒等,七七八八的拿出來,把孤雲叟樂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