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點月無情(1 / 3)

點月軒內。

“我......” 椅子整個人都在顫抖,似乎快要崩潰。

李沉沙注視著小鬥笠和“椅子”的一舉一動,笑得另有一番意味。

“說吧,你為什麼還活著。”

這是岑七第三次被這樣問,他從來未能回答出來,這次也不能。

“你到底在怕什麼。”小鬥笠又問,她不需再恫嚇,她隻是在觀察。

岑七顫抖,好似胸中有塊石頭,欲言又止,有話說不出口。

她還是不能相信李沉沙,後頭看了他一眼。

李沉沙目光很亮,不知他在想什麼,隻是笑道:“有趣,有趣。”

“什麼有趣?”小鬥笠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不妨嚐嚐我做的菜。”李沉沙拿起筷子,竟然往地上架那塊紅燒肉。神情甚是怪異。

小鬥笠腦中似有千卷文書,不停翻過。

他打翻這紅燒肉莫非另有深意?

若是有毒,李沉沙為何從地上夾起來?

李沉沙之心思藏得很深,小鬥笠一時間也難以窺探究竟。

“可惜啊,可惜。這麼一盤紅燒肉。” 李沉沙沉吟道,“不過我並不生氣,因為他實在太可憐。”

“哦?這麼可憐的人,讓他你端菜,不怕他摔你更多盤子?”

“這盤紅燒肉,他是十有八九會摔的。”

“哦?這店小二有過節?”小鬥笠不免心奇。

“他也不是店小二。”

“那他是?”

李沉沙笑得有些可怕:“你可聽說,李潮生最拿手的菜是什麼?”

聽到這裏,頓時小鬥笠的頭忽覺嗡的一陣響。

是人肉。

李潮生最拿手的菜,是人肉。

李潮生最可怕的不是武功,也不是怪脾氣,而是他最擅人肉烹飪法。以其陰晴不定的性格,剛才的客人過一會就要變成食材。而鍋裏煮著的可憐人,說不定過一會就會變成座上賓。

岑七的臉幾乎變得扭曲,他當然聽過這樣的傳說,怒號幾近悲鳴:

“你這禽獸.....”

然後猛得向李沉沙撲過去。

他手中雖已無短劍,但仍然擺脫不了禦劍之姿。

李沉沙已經看過千萬遍。

他若眼中隻有劍,萬萬不可折劍。殺人的是人,不是劍。

所以李沉沙的武功中,比起了解劍如何,他更清楚一個劍客的步伐,出手先後,哪怕身體失重一刻的習慣,也會計算在內。

他目光掃過岑七的穴道,自己的手忽然不在原位,轉而出現在岑七的幾個穴道之上。好像沒有起手過程一般。

岑七就像個木頭人一樣被定在那裏。

“你......你就是個畜生。”

岑七雙眼通紅。

小鬥笠心中湧出一股熱血,頓時瞳也亦是充血。就算是敵人,剁了別人的手去做菜這種事,她絕不原諒。李沉沙這種魔人,也許所要的代價不止折劍,折劍也許僅僅是那些人消失的借口。而真正的真相遠比眼前所見要恐怖的多。他是李潮生的傳人,傳承的不僅是武功和廚藝,還有癲狂的心智。

她的手已握住雲龍機關環扣的刹那,小鬥笠像是變了一個人,一個來自地獄的人。

這變化倒影在李沉沙的眼中,非但沒有讓他有所畏懼,反而隱約得透出一絲興奮。九淵城的傳說,難道已經墮落如斯?也許這才是他的本性?

“你已殺了多少人?”

小鬥笠質問道。

“我隻是個廚子。”

李沉沙笑容如常,在小鬥笠眼中卻逐漸變形,幾近猙獰。

“你抓了多少,放了他們。”

小鬥笠幾乎嘶吼。握劍之手,已散發出久違的殺氣。

就在這時,在小鬥笠身後,房梁陰影處,飛來一道人影。如天外驚鴻。禦空破風。

小鬥笠心驚之餘,後退三步。暗道此人輕功竟如此高深,伏於房梁,她毫無察覺。

她是個穿著平庸的女人。

但腰間佩劍,未出鞘,就已懾人銳氣。

她不是來殺小鬥笠的,否則小鬥笠已經死在她之劍下。

她的目標是李沉沙,但她沒有出劍。

出的是掌。

一掌打在李沉沙的臉上,將他打翻在地。李沉沙不僅沒有躲開,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隨即,那女人開口凶道

“老東西,我讓你欺負孩子!”

說著又打過去一掌。

小鬥笠卻發現,這女人內力渾厚,而這兩掌毫無真氣運轉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