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打了。”李沉沙狼狽之態,既非武林前輩,也不似江湖魔頭,滑稽得像個小醜。
這番奇景,看得小鬥笠和岑七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這女人生得有些強壯,你卻看不出她身上一點得贅肉,好看的很。
強壯的女人若想壯得好看,需要雕琢每一寸體膚。這很難,甚至有些部位的拿捏,任何鍛煉和藥物都做不到,隻能靠天賜。相貌看上去,能看出來年紀不輕,但她有著一對漂亮的酒窩像是對著蒼天笑了十萬次,老天爺一高興送她的一樣。所以她雖非傾國傾城,卻很耐看,從頭到腳,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腰間劍鞘非常平庸,但銳氣隱隱而現,舉手投足之間,對此劍甚是在意。
但她有一個令人無不歎息的缺憾,她隻有一隻手。
小鬥笠看見這樣一個耐看的女人,這樣一個為“孩童”挺身而出的女俠,竟然獨臂,她驚呼道:“前輩你的手,難道你也遭了他的毒手。”
她心疼得捂住自己的嘴,難以置信。
而那個女人看著小鬥笠愣了一下,隨即噗嗤笑了出來:“你這小不點真是可愛。哈哈哈”
小鬥笠一怔,又道:“冒犯前輩了,以前輩手......怎會......因這種人。”急著收回的話,噎在嘴裏,一時間也說不清。
“哈哈哈...看把你們嚇的,我的手怎麼會因為他而斷。”她說笑著,眼神卻閃過一絲悲傷,說道:“這是多年前的事了,你們誤會了。”
強壯女人微笑道:“實在對不住。我家老頭子就喜歡騙小孩子。他不會做人肉的。”
岑七和小鬥笠長大的嘴巴。難以置信。這怪人竟然也會有老婆,難道剛才都是玩笑而已嗎。
小鬥笠不能不信,這個女人若是想偷襲,可能已然得手。
李沉沙沒皮沒臉得說道:“你給我生一個小孩,我就不到處去欺負別人家的了。”
強壯女人走過去,邊揍他的腦袋邊說道:“生了也早晚讓你嚇唬成白癡。”
揍得不重,李沉沙卻求饒一樣用手去擋。
此時的他既不是前輩,又不是魔道中人,隻是個怕老婆的老頭。
不知為何,岑七還未問出。
小鬥笠卻先一步問道:“那,這個家夥的手.....”
李沉沙邊挨打邊說道:“這個岑七是我們撿回來的人,他的斷手在哪我也不知。”
“撿回來?”
“是,破廟爆毀那夜,我偶遇一名黑衣劍客正在追殺一此人,我欲折劍,他觀察我武功幾招之後,觀我出手非是凡式,隨即離去。”
強壯女人摸著小鬥笠的鬥笠,道:“他的話你隻能聽七分。”
那隻手很柔軟,讓小鬥笠很安心。
“事到如今還要騙我啊,他這人怎麼這麼壞。”
小鬥笠心情平複,嘴卻不饒人。
“就是,還出手非是凡式,一個廚子能嚇走誰啊。”
“他嘴裏根本沒實話。”
“他嘴裏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
小鬥笠捂住嘴笑著。
兩個女人若是數落起別人來,就會不自覺地變成自己人。
“愛笑的孩子我喜歡。”
那女人的酒窩彎彎得像月牙。小鬥笠不懂,李沉沙這怪老頭 ,怎麼會娶到這樣的好女人。
岑七得知自己誤會了恩人,非常難過。他以為世間的人永遠是無利不起早,他一直懷疑別人,甚至在恩人麵前也不敢吐真言,一個玩笑誤以為真。他笑自己太笨。一隻手的肉量,怎麼可能做出一盤紅燒肉,他怎麼可能認不出。
“對不起,前輩 ,我....”
“唉, 不用說了,江湖人心難測,多疑總比不疑好。” 李沉沙安慰道,把多疑的疑字說的微重。而他也絲毫就沒有介意過岑七的反應。
小鬥笠還是不依不饒。
“你耍我就這麼好玩嗎?”
“我從頭到尾就沒說自己做的是人肉啊。”
“你說了,你就是說了。”她開始不講理起來,女人本不愛講理的。
“耍你也確實有意思,你人雖小,腦子卻比別人快的多。”
“別拍馬屁,腦子再快,還不是被你耍了。”
有時,一個人不開心的時候,連恭維都聽不進去。
李沉沙卻正色了許多,說道:
“就是因為你腦子快,才會被我耍。”
“哦?”
小鬥笠眉頭一緊,似乎聽出李沉沙這句已不是玩笑,確有一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