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她和男知青在一起,以及我去她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不是我說出去的。
東窗事發,眾怒難息。
朱紫鶯受到一群村婦的唾棄、辱罵和圍攻後,頓覺羞愧難當,一口氣跑回到自己那間知青茅草屋裏,將自己鎖進房間,趴在床上放聲大哭起來。
與她一起偷情的那名男知青,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像縮頭烏龜似地,根本沒有打算跑過來安慰她,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還對生產隊的社員們宣布說,她是被朱紫鶯的勾引,經受不起她的誘惑,兩人才發生關係的。
既然如此,我這樣一個不懂事的小屁孩,與朱紫鶯做那種苟且之事,順理成章地受到了她的引誘,才偷吃了禁果的。
因此,紫鶯姐背負著一個破鞋的罵名。
……
朱紫鶯是大破鞋、臭婊子的事情,在方圓十裏的村裏傳開了。
為了淨化空氣、樹立淳樸的民風,大隊、生產隊的領導還分別來到她的茅草屋裏,找她談話。
紫鶯姐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終於病倒在床上,一病就是大半個月。
我的母親是一個熱心腸的女人,她不計前嫌,不考慮後果,每天去朱紫鶯的房間裏陪她、認真開導和勸慰她,為她端茶送飯。
把紫鶯姐當成了自己的家人那樣照顧。
一些村婦開始嚼舌根,嘲笑母親說:“你對朱紫鶯那麼好,我看啊,你幹脆讓她做你的兒媳婦好了,女大三抱金磚,朱紫鶯比你的兒子大七、八歲,你們家的金磚就用不完了,哈哈……”
每每如此,母親總是輕笑道:“人家紫鶯是城裏的千金小姐,金枝玉葉,我們家白清哪裏有這種福氣喲……”
村婦們覺得自討沒趣,也就不敢在我母親麵前說三道四了。
盡管如此,我的父母再也不允許去進紫鶯姐的家門,把我看管得很嚴,然而,我腦子裏總是裝著紫鶯姐的影子。
一天下午,趁我放學回來,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地溜到紫鶯姐的房門口,敲她的房門。
“誰?”紫鶯姐來到房門口,貼著房門問。
我忐忑不安地說:“紫鶯姐,是我……”
“你來做什麼?”
“聽說你生病了,我想來看看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
……
我連續試了好幾次,紫鶯姐都將我拒之門外。
偶爾,我在鄉間的揚長小路上,與她麵對麵地經過,我主動向她打招呼,她像變了一個人似地,對我不理不睬。
自此,我們之間形同陌路。
終於有一天,我見她一個人撅著屁股,蹲在房門口洗衣服的時候,一口氣跑到她身後,大聲說;
“那件事不是我說出去的。”
她被我嚇了一大跳,急忙站起來,愣了一下,說:
“嗯,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我的眼睛落到她的臉上。
“沒有為什麼,你再也別來找我了!”紫鶯姐粉臉一紅,端起洗衣盆回到房間,再次將我關到了房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