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山處於高昌郡與白鹿郡的交界處,以往這山中的官道上來人往者絡繹不絕,可自從幾年前山中來了一夥山匪,路上的商賈旅客便屢屢遭難,因而此道上的過客日漸減少,時至今日已沒多少人願走上這條官道了,路麵上都長滿了雜草。
時下是秋季,官道上的雜草暫時褪去了生機,一片灰白,破敗的節氣,枯黃的雜草,死氣沉沉的官道,充斥著荒涼,更顯的蕭條。
嗒!嗒!嗒!
一陣平緩的馬蹄聲響起,踩碎了此時的淒涼,這條鮮有人往的官道上,總算迎來了久違的客人,兩側樹枝搖曳,似在夾道歡迎,灌木嗦嗦,又似聲訴離別。
少頃,一條四,五十人的人馬,出現在官道之上,不急不緩的行進著。
有三人行在隊伍的前頭,一個方臉中年大漢,背著一杆丈許長的火龍槍,兩側是身著一白一藍長衣的青年,白衣青年手中拿著一個黑布包裹的物件,也不知是何,其後跟著十幾匹良駒,馬上都坐著一人,個個中氣十足,一看便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剩下的人則都是徒步而行。
這行人便是由張來蔣親自出鏢的威震鏢局,那兩個青年自然便是莫彥和殷紫了。
從高昌郡前往白鹿郡,本來有三條路線可以選擇,兩陸一水,陸路有兩條,一條是齊安山的官道,是行程最短的路線,也是最危險的路線,另一條則是先繞路其他郡再前往白鹿郡,不過那就要延長三倍的路程不止,最後一條則是水路,雖然也繞了點路,但卻安全,無疑走水路是最佳的路線。
但莫彥卻執意要走這條危險無比的官道,因為事先已經同意莫彥的條件,張來蔣自然也不好反悔了。
威震鏢局的這次走鏢,和以往不同,不但全員出動,而且不打鏢旗,沒有鏢號,甚至連張來蔣本人也不知到底押的是何物品。
“張總鏢頭,聽說威震鏢局失的第一個鏢便是在這齊安山中?”
張來蔣聽到莫彥問起失鏢一事,麵色變得有點不自然,但還是開口回到:“確實如此,那支鏢被萬家寨的山匪搶了。”
“在這條路上丟的鏢,還敢接下在下的鏢,張總鏢頭倒是勇氣可嘉啊!就是不知我這支鏢能否安全通過此山?”莫彥神色輕鬆,看起來似乎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樣子,倒有點玩味的口氣。
聽到此張來蔣心裏卻是暗自發苦,哪是他勇氣可嘉,如果可以選擇,他哪會還想再進此山,如今局麵是正因為丟了那支鏢,所以才不得不接莫彥這鏢,不然天下可能就沒有威震鏢局了。
雖然心裏這麼想,但張來蔣嘴上當然不會這麼說,而是道:“我們開鏢局的小命本來就是係在褲腰帶上的,要是怕死那走什麼鏢,回家抱老婆去好了,至於莫公子擔心此鏢的安危,說實話,張某可不敢把話說的太滿,但張某既然接了這鏢,那威震鏢局定然會以性命守護!”
“威震鏢局果然是仁義鏢局,有張總鏢頭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莫彥拱拱手,笑道。
“這是張某該做的,公子客氣了!”張來蔣也是回禮道。
威震鏢局一行人,大約又行進了半個時辰,走在前方的張來蔣突然命令鏢隊停了下來,因為此刻道路的前方被人鋪滿了荊棘,根本無法通過。
“張總鏢頭,不派些人去清理掉這些東西嗎?”莫彥看到張來蔣停在原地,眉頭緊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不可!這是被人故意放下。”
“有何不可?知道是被人故意放下的還不敢動,堂堂一個總鏢頭膽子居然這麼小!”殷紫似乎對張來蔣的舉動很是鄙夷,揶揄道。
“你個外行人懂什麼!這是走鏢的規矩,別人在路上放下路障,意思是要與我們談判,如果我們把路障清理掉就是表明我們拒絕談判,在對方的身份不明的情況下貿然清理掉路障是很不明智的做法!”張來蔣語氣嚴厲的道,此刻他身上總算表現出總鏢頭該有的威嚴。
“那設下路障的人在哪?”莫彥問道。
“等會就該來了。”
果不其然,正如張來蔣所言,隻過了片刻,道路兩側便湧出一批人來,大概七八十人的樣子,個個手執大刀,氣勢洶洶的模樣,為首的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長著副長長的馬臉,身子瘦如竹竿,一臉的痞氣。
為首的男子過來便朝著張來蔣招呼道:“張總鏢頭,好久不見啊!”好似熟絡的老朋友一般。
“果然是你們!”張來蔣看來早就預料到是何人設下的路障,隻見他鐵青著臉對這名男子道:“萬天澤,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