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陽在一邊抱怨一邊啃的起勁。
左淩不理會他,閉著眼睛補覺。耳邊他的聲音自動隔絕掉。
任卓凡安靜的看著書,每天下午他都是這麼過來的,除了陪伊莫寒說會話,就是拿本書坐在床邊看,有時候可以看一下午。
……
任卓凡看書,左淩補覺,俞陽一時找不上說話的人,心裏難受,最後受不了這安靜的氛圍,在伊女士來時,就走了。
伊女士是來換人的,她每晚都會來,換左淩和任卓凡回去休息,下半夜則是伊莫寒的父親。
聽聞兒子的事,人一下感覺老了許多,畢竟就伊莫寒這麼一個孩子,要是真出什麼事他創下的這些業務又讓誰來繼承呢。
“伯母,我們先走了。”他拿著書起身,對她微微頷首說道。
“辛苦你們了。”
伊女士點了點頭,與左淩擦肩而過,走到床邊。
從頭到尾左淩都是一副淡淡定定的樣子,似是真看不到她一樣,在任卓凡說完話後,率先出了門。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兩人一眼,向伊女士告別,關上病房門。
“我送你回去。”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時間還早。
她搖頭:“這個時候舒煜塵還在學校,我也還不想回去,一個人太無聊了。”
他望著前麵的醫院的門診前,靜默無聲的走著。
“去哪?”出了醫院他才問她。
她想了想,搖頭:“你先回去吧,我去韓若那裏看看。”
他的腳步停下,深邃的眼睛幽幽的望著她。
她頓住,疑惑的看他。
“走吧。”他眉頭輕微一皺,隨即展開,與剛才背道的方向走去。
“去哪?”一頭霧水的問他。
“玩。”
“……”
……
果然,他當真是來帶她玩的,隻是這地方左淩卻比他還熟。
雜亂而又充滿著讓人血液沸騰的聲音,刺激新奇的遊戲,一個個都讓左淩有種陌生卻熟悉的感覺。
這種混亂的生活,她有多久沒有再混過了。
她的嘴角微揚,眼角帶著一絲釋然的笑意。
曾經,她是一個壞女生,她打過架,抽過煙,穿過不倫不類的衣飾,冷眼觀看過別人幾近卑微的求饒,嘲笑過昔日自己也曾擁有過的人情。
她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
或許是第一次看到籃球場上四個俊美少年玩鬧的話語。
或許是酒吧初遇那個脾性她無法擺定的傲然少年,兄弟們的玩笑間卻又互相維護。
她想說:我曾經也有這麼一個兄弟。
或者是被他們認可的那天。
或許是他說的那句:我知道了,別怕!你一直很堅強!
或許是那晚橋上的舍身救她……
她改變了,這樣真好。
“在想什麼?”他望著周圍,還是像以前一樣,略不適應的皺眉,看向她時,見她眼角笑意,出聲問道。
她抬頭看他,笑著搖頭不語。
她想說:感謝你們才有今天的左淩,也謝謝你們對我一直以來的幫助。
隻是左淩終究不是矯情的人,說不出這一番矯情的話來。所以啊,自悟吧。
他莫名其妙的看她。她不理會走到一台機子前,向他揚了揚下巴,“來一場?”
看著她麵前的機子,他的眼神深邃難測,邁步走了過去。
她問:去哪?
他回:玩
所以他會全程陪她。
天微暗,路燈卻已然亮起,樹的影在地上張狂可怖。
“接下來呢?”她擦著額頭上的汗,走出電玩城。
“沒了。”他抬頭望了望天,淡淡回答。
“沒了?”她回頭有些無法相信的問,顯然他的表情擊敗了她最後的玩勁。
兩人沉默,踏著輕慢的步伐走過路燈照亮的前路,腳下的樹影佛動,似舞似幻。
酒紅色劉海下被陰影覆蓋的眼睛,順著立直的一條陰影緩緩抬頭,停滯在筆直的路燈上。
她說:“還少了一樣。”
他迷惑抬頭,看她。
風掠過,她的眼裏一片清明。
他淡淡的笑:“你是想讓我再背著你走過十六條街回學校嗎?”
她看他,笑的玩味:“如果你想。”
緣起緣滅,從何處開始,那就從何處結束吧。
如果你相信等待就會有回報,要麼傻,要麼癡。如果你是個聰明的人,該怎樣做你會明白,或許你會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