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裏很幽靜,除了剛才一聲撕心裂肺的喊,歇斯底裏的哭,以及殺氣邴然的厲喝,其他的都很安靜。
鮮血侵濕了銘嵐雨杉,臉上很白,嘴唇上都變得白質。
那道厲喝尾音飄起時,人已經到了他跟前,看著心口的鮮血,葵嫦喃一時失神。極其短暫後,伸出食指使勁在銘嵐雨杉胸口處,探了一下鼻息,發現還活著,但是氣息越來越輕,如果不仔細去感覺,根本感覺不到。
二話沒說,直接橫著抱起銘嵐雨杉,沉聲說道“你在後麵走,一會城門守衛就會過來。”說完後,人已經向前飄去。
留下孤零零的杜雨朵,哭紅的眼睛,看著逐漸消失的背影,茫然看著四周,又看了看身上雜亂的衣服,還有手裏的滾燙的鮮血。
啪~
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脆響的巴掌,手上的血蹭在了臉上,跟她的白質小臉成了鮮明的對比。
啪~又一巴掌。啪啪啪~打了能有十多下,才緩緩聽了下來。
然後,蹲在地上,把頭深深埋在雙腿間,痛苦的哭了起來。
葵嫦喃的身形很飄渺,在密集的竹林裏,竟然沾不到她身上分毫。動作也很快,出了竹林,直接衝入了城門。
在所有人驚訝下,葵嫦喃每次的跨出一步,就飄出百米。加上身上白裙,就像是仙子一樣。
不顧那些人的驚愕,極快的來到了銘嵐府。
王婆和石頭正在院子裏說著話,忽然看見她麵容冰霜抱著銘嵐雨杉衝了進來。沒有跟二人打招呼,直接回了廂房。
很不解看著這一舉動。石頭目光收了回來,看見地上的血漬,頓時感到了不好。
“雨雨杉受傷了。”有些難以自信的語氣,讓王婆聽見了。驚呼道“什麼?小少爺受傷了?”
而後看見地上的血漬,緊忙向著另一廂房跑去。
不顧禮節,直接推門而進,正好看見老爺子正給他的老婆子洗腳的場麵。
“小王!銘嵐家還有禮節,你這衝進來算什麼?罰你去把院子都給我掃了。”老爺子尷尬的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長老爺,小少爺受傷了。”王婆急聲說道。
老爺子不以為然說道“小孩子,哪有不受傷的,何須大驚小怪。”
“長老爺,小少爺受得恐怕不是輕傷,院子裏滿是鮮血啊。”王婆的話剛說完,隻感覺到身邊一陣清風,老爺子已經不再屋裏了。
那位白發的老婦,震驚的站了起來,也不顧腳上穿沒穿鞋,腳步有些淩亂的跑了出去。王婆緊忙上前扶住,關心說道“長夫人,您小心點。”
扶著長夫人走了出去後,看見院子裏一路的血滴,長夫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王婆大喊“來人啊,來人啊,長夫人暈倒了。”
沒過多久,一位穿著氣派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注意到地上血,心裏大吃一驚。
“王婆,發生了什麼事?”
“二老爺,快看看長夫人吧。”
這人正是銘嵐懿軒的弟弟銘嵐懿塵。眉頭緊皺,抱起長夫人進了屋子。
輕柔的放在床上,單手伏在她的手腕。
片刻後,輕聲說道“無礙,急火攻心。母親是因為震驚而昏迷的,過些時間就會清醒過來。王婆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小少爺,受傷了。”
廂房裏,葵嫦喃斜坐在床邊,單手放在銘嵐雨杉的胸口處。麵容異常嚴肅。
在旁邊,老爺子眉頭皺起,臉上寒冷。
但是此時他不敢出聲,生怕出了一些聲響,打擾了兒媳運功。
隻能緊閉著嘴,但是呼吸越來越重。
小半個時辰後,葵嫦喃緩緩收回右手,有些虛弱說道“爹,請放心,雨杉的命保住了。”聽到這話,老爺子總算是鬆了口氣。
“不過”葵嫦喃的略微疑惑讓老爺子的精神又緊了起來。
“不過什麼?”焦急的聲音有些控製不住。
“爹,您放心,不是雨杉的傷,而是他心髒跳動的很有力量,一點不像是重傷後的表現。我剛剛用葵水修複他傷口時,發現心髒部位有很長的口子,心髒也處於輕微跳動,稍有不慎就會停。但是就在修複的時候,雨杉的心髒竟然自己慢慢複合。著實很詭異。”葵嫦喃輕聲說過後,看著那張蒼白如白紙的臉頰,心疼無比。
老爺子冷漠說道“雨杉沒事就好,奇怪的事先放在一邊。你先跟我說,雨杉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太清楚,是石頭跟我說,雨朵跟東城邊利家長子,利青出了城,雨杉得知後,就追了出去。等我趕到時,雨杉已經重傷倒在了雨朵懷裏。但是,傷雨杉的人,肯定是利青。”葵嫦喃失去了往日般的平和凝靜。
此時的她強硬很多,語氣變得冷漠。
“利家?好個利家!”老爺子怒火難息,拔腿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