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傾以單槍匹馬的姿態而站於寨橋的中心地段,孤傲而清冷的身影被清亮的月光拖長至橋下波光詭譎的水麵,倒映,停駐。
雲裳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懼怕的神色,半跪在已經坍塌的交錯藤麵上,目光低沉而不語。
努爾赤目光一凜,寒光畢露,冷冷地望著水燕傾說道:“你今日來,是想攪了我這寨營?”
水燕傾的嘴角一絲笑意斜拉而起,孤身而站,緩緩回道:“不然呢?你以為,我有那麼閑?”
努爾赤目光收緊,剛才的那聲笛音太過耳熟,大致上官逸瀟在附近是錯不了了。
努爾赤緊緊地盯著水燕傾,摘過了一片翠綠色的樹葉,眼中殺機已起,放至了唇邊,詭異吹動!
音律頓如黑暗席卷而來,水燕傾所站的寨橋底下的湖水頓時漸變成了黑色,波濤洶湧地掀起了高浪劈頭蓋臉地便欲向水燕傾撲來!
更為驚悚的是,她聽到了周圍悉悉索索的生物爬動遊走的聲響,仔細一看,竟然是成千上萬條毒蛇在努爾赤唇邊樹葉顫動的音律下似被驅使著吐著蛇信而來!
刹那間,風雲突變!
水燕傾沉住了氣,後退了幾步,反向向後麵的山崖快速衝跑而去!
努爾赤見水燕傾反向而跑,以為她是害怕了,臉上的輕蔑之意已起,詭異的音律卻不曾遲緩!
隻見水燕傾以離箭的速度奔至一根長垂而下的長藤前,開始快速地以攀岩的自然往上爬!
上官逸瀟本想吹響笛音,以緩解她的危機,但見她這般姿態,他的唇邊竟然勾起了一陣意味深長的笑意,將翡翠玉笛停滯在了下顎處,靜靜地看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果然!不出他所料!
當水燕傾爬至長藤一半之時,她猛然間一個回頭,目光淩厲地向努爾赤望去!
隻見她腳下用力一蹬,借著堅硬岩石壁的反力,長藤以快速蕩出的姿態飛逸而出!方向直指努爾赤!
湖麵的黑色浪潮撲過了長藤的底端,以強勁鋪天蓋地的姿態而來,卻落寞而收於湖底,隻剩下了浪濤滾滾的嘩眾取寵!
上官逸瀟的眼中露出了滿意而欣賞的神色,輕輕將手中的玉笛收入了袖中,回頭望向了驚愕交錯的努爾赤。
他大概沒有遇到了這樣一個沒有武功卻懂得因地製宜的對手吧。
努爾赤目光一寒,更加快速地吹奏著更加淩厲的詭異曲調,隻見地麵上的毒蛇向瘋了一般,開始向山崖爬去,直至爬到了藤條之上,彎曲盤旋,延長藤而下,吐著鮮紅的蛇信子直奔著水燕傾而來!
而此時,長藤晃動的速度開始有所下降,而努爾赤的眼中卻閃過了一道銀色的光芒!
隻見水燕傾深深一笑,從左腿的長靴之中驀地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出人意料地割斷了她緊抓的長藤!
“喀嚓——”正在晃動著的長藤應聲而斷!
而長藤之上的已經瘋了陷入催眠之中的毒蛇卻由於突然之間失去了攀附之物,盡數齊齊地朝著努爾赤吐著鮮紅的蛇信子而去!
而早已看準時機的水燕傾則借著一旁樹幹用力踏穩,轉身,目睹著努爾赤自己驅使的長蛇如雨向他落去!
她於樹梢清冷孤傲而站,一身黑衣緊束,短發亂舞張狂飛揚,月光凝聚於她一身,美得像凝滯在空中的箭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