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傾驀然抬頭,眼中寫滿了訝異,一朵花瓣落下,鵝黃色恰好遮住了她眼中的一絲不忍。
她緩緩低頭,躊躇了許久,以低低的聲音說道:“煜翰,我答應過他,要和他一道回大漠的攬州,看風看沙,看莽莽星辰和蒼茫明月。所以……”
“所以,即使,我給你帝後之位,也是留不住你的人。是嗎?”
端木煜翰長歎一聲,低垂了下眼眸,眼中有一抹意料之中的微微心疼之色。
“煜翰,我今日是來與你道別的。我要回大齊了。他,一定等我很久了。”
水燕傾眼中有溫柔的泉水趟過,她的眼光迷離,仿佛麵前,已經浮現了即墨澤的身影。
“倘若有一天,他對你不好了,或者你厭倦了他。記得,我端木煜翰的帝後之位,始終,為你燕傾留著。”
端木煜翰輕輕擁抱住水燕傾,將頷抵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涼風習習,拂過他的唇瓣,他令人心動地說著一往情深的情話。
“煜翰,燕傾,此生遇見你,是美麗的際遇。燕傾,會記得。”
水燕傾亦深深地抱住了端木煜翰,輕拍著他的後背,給他以她能給的安慰。
一陣風搖曳而過,鵝黃色的花瓣紛紛如雪而下,灑於二人肩頭,似有六月的陽光漫漫,灑於湖麵漣漪波光無數,楊柳依依煙花燦爛如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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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長安,如同水燕傾走時,下了一場漫天的大雪,遮蓋住了盛京的繁華,也掩去了即墨澤心中的煩躁期待。
從昨夜接到燕傾已經返京的消息,他便開始坐立不安,每一個時辰,便要起身一次,去看看燕傾回來了沒。
最後,索性不顧了淩十一的勸阻,披了件狐裘大衣,便打發了淩十一下去,一個人,站在一盞昏黃的燈下,等著水燕傾的歸來。
用淩十一的話說,他這是入了魔障,怕是無藥可救了。
天氣寒冷,即墨澤嗬出一口氣,便化成了水霧,嫋嫋而上,於他的唇邊薄薄地結上了一層霜色。
他於府邸大門前,遙遙相望著城門的方向,時不時地嗬一下熱氣取取暖。
已是淩晨時分,白日裏繁華的西市街之上,早已不見了商販和來往人群的蹤影。
白雪如鵝毛,紛紛落下,有幾瓣沾在了他的狐裘大衣之上,顫顫巍巍抖落,又化成了星點的濕色。
“這麼冷的天,不知道燕傾,穿夠了沒有?這裏到越國,路途遙遠,又下了雪,這路,應該要比往日裏,難走些了。”
即墨澤獨自一個人暗道到。
卻聽到城門之處,傳來了陣陣如雷的馬蹄聲!
即墨澤墨玉般的眼眸驟然一亮,眼眸間有笑意生。
她回來了。
即墨澤不顧風雪,便站到了屋簷之外,眼中滿是期待地望著馬蹄聲來的方向!
“我說王爺!燕傾大帥來了,自然會有人來報,您何苦站在這風雪中,小心身子受了涼,待會兒落下病根。”
淩十一端了碗薑湯出來,卻見即墨澤已經站在了風雪之中,一著急,手中的薑湯倒灑潑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