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領著薑朔走進又昏暗又長的走廊,走廊裏的空氣很悶,薑朔覺得這是走廊長年不通風的關係,但是,走廊通風與否確實不是他關心的方麵,現在他的腦海裏盤旋的都是關於之前收到的消息。
希路德的地方,薑朔來過的次數不算多,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印象的,隻是不論哪一次來,他都顯得很急匆匆,倒是完全忽略了眼前的東西了。比如,薑朔隨便一瞥從牆壁上看見的浮雕。
這種浮雕藝術在歐美等國家倒不是很盛行,他們更喜歡的是將彩繪繪在牆壁或者是天花板,而且一般有這種彩繪藝術的城堡或者大建築都會不吝嗇成本,弄成一種具有故事性或者是其他的內容來表現想要表達的想法情緒。
很明顯,希路德的地盤上也是有這樣的東西的,隻是不是傳統受到歐美國家歡迎的彩繪。這倒是引起了薑朔的興趣,但是,這樣的興趣頂多就是好奇多留個心眼而已,他還是知道什麼叫做別人的地盤。
薑朔不露痕跡的收回視線,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掃過牆壁的浮雕,這些浮雕很精細,顯然雕刻者應該是大師級的人物。薑朔在侍者的身後,不著痕跡的用手指的指腹部位碰了碰牆壁上的浮雕。
手指傳來的是一片堅實的觸感,很好,這些浮雕大致也知道是什麼時候弄的了,隻是,可惜了那個雕刻家。
薑朔的臉上有些歎惋的神色,但是,出現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所以無從尋找也無從考究。
長長的走廊終於可以看到轉彎的地方了,隻是莫名出現的十字路口,因為過分的空曠,有一種不知所蹤的迷茫。
走廊裏可以很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還有腳步聲在長廊裏發出的悶悶的回響。
薑朔看了眼走在他前麵的侍從,黑色的長袍也依舊難以掩飾他身上那種帶著死氣的沉悶。整個狹窄的空間聽不見他的呼吸,其實,從一個專業的獵魔會成員加專職的血獵來說,吸血鬼是有呼吸的,隻是呼吸的頻率太緩慢,所以才造成了一種不用呼吸的假象,事實上他們依舊是需要空氣的隻是這種需求的程度和正常的人不一樣,他們所需要的是能平複他們在夜晚無盡痛苦的鮮血。
侍者帶著薑朔向右拐了一個彎,走過了這一段薑朔十分留心的路,之後又走過了一段路,但是這裏的牆壁卻沒有浮雕,薑朔皺眉,然後繼續跟著侍者的腳步,很快,侍者停在了一道華麗的雙開門的大門前。隻是這道門好像是佇立在了昏暗的山洞。
又是誇張華麗的彩繪,還有精致的浮雕,而且看得出來和那些走廊牆上的浮雕一樣,都是最近幾年的作品,連一點點的空氣腐蝕都沒有。
侍者退到了一邊,彎腰,右手打開向著大門的方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薑朔悄悄地看看四周,然後大跨步的向著裏麵走去。
其實,大門依舊是緊閉的,但是薑朔知道那扇門不用任何人來敲。他隻要大步的向裏走就是了。當薑朔走到距離大門五步左右的位置,大門緩緩地向內打開。裏麵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薑朔知道,希路德在那裏麵。
當然,開門的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隻是他的氣場,從開門的瞬間就會流露,引得薑朔繃緊了神經的弦。
進門,瞬間,原本黑漆漆一片的房間亮起了燈,不過這些燈可不是普通人日常用的白熾燈,這些燈全都是蠟燭燈,而且全都是那種中出世紀的時候華麗的殿堂裏吊著的燈,所以明朗程度並不理想,但是視線總算是不再受到阻礙,薑朔順著希路德氣場的方向,立刻就看見了那個坐在華麗沙發上的男人的背影。
依舊是一身黑色,不過不是薑朔眼尖的注意到希路德身上的衣服和剛才領著他過來的那個血族的侍者的衣服不同,希路德身上的很明顯是一身黑色的西服,而且筆挺有型,顯然是一身很高級的西裝。
此刻,希路德正襟危坐。背對著薑朔,一副恭候多時的樣子。薑朔走到他的跟前,很自然地選擇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很好,我還以為你會來的更晚一點呢,看來獵魔會的消息還是不錯的。”希路德說這話的時候是一直低著頭的,而且,眼睛從最開始薑朔坐下時似有若無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沒有在抬起。“既然你已經來了,那麼想說什麼呢。”
薑朔注意到希路德的雙手交叉相握,背脊也悄然的放鬆的貼在了沙發的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