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敢怒不敢言,知道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作鳥獸狀散了,不一會,偌大的餃子店隻有廖廖的幾個人。
剛進來的這幫人,冷無言也認識,那個陰鶩少年,正是土崗村三大氏族之一,王家的少主王虎,比冷無言大一歲,小的時候,就是他領頭欺淩冷無言。
近些年,王家在鬆安鎮的勢力日益顯赫,鬆安鎮有三家賭坊,二家當鋪和一家妓院,都是他家開的。
隻要進了王家開的店鋪,大多數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章丘縣本就山高皇帝遠,王家的事無人敢管,王家在鬆安鎮一帶,那真的是土皇帝,平時作威作福。
王虎成人後,就一直住在鬆安鎮熟悉家族的事務。那少女冷無言也有印象,王虎的表妹程月娥,家在章丘縣府。
冷無言看著碗裏沒吃完的水餃,覺得有些可惜,暗自倒黴,排了五枚銅子兒在桌上,就往外走。
“站住”
一聲嬌喝從身後傳來,冷無言腳步一頓,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什麼地方,惹了這位嬌小姐。
“不知小姐,喚住在下有什麼事?”
雖說心裏不滿,卻也不願惹事,讓養父母擔心,規規矩矩地,轉身向程月娥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問道。
王虎也不解,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表妹,隻見程月娥兩眼放光,盯著身前一個穿著獸皮坎肩窮野小子的腰間。
那裏別著三張狐皮,其中一張白狐的皮毛,非常漂亮,純白沒有一絲雜色,毛發顯得既柔軟又蓬鬆,毛發根根挺立,銀毫閃耀。
“表哥,用這張狐狸皮,做一個圍脖,肯定很好看,是不是?”
那少女對著王虎歡喜地說道,卻不拿正眼看一下冷無言,隻對腰間的狐皮指指點點,討論做成圍脖的情形。
“當”
一塊足有五兩重的白銀,落在冷無言的腳下。
“留下那張白狐皮”
王虎冷漠的聲音傳來。
冷無言仿佛又回到了被欺淩的時候,內心充滿了屈辱,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幹了,麻木的挪動腳,向門外走去。
“大膽”
“五兩銀子,夠買十張皮子了,你這是找死”
家丁們看著一個穿獸皮的村野小子,竟然不理會少東家的話,直接走人,吆喝著擁上前來,把冷無言兩隻手縛在身後,按在地上,使得他一動都不能動,隻要少東家的一句話,就把這膽大包天的野小子撕成碎片。
“我當是誰,這不是那冷跛子,在山裏撿回來的棄兒嗎?幾年不見長膽了?”
王虎這才認出冷無言來,陰鶩的臉上,卻露出了微笑,盯著冷無言說道。
過去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同時浮現在兩個少年的腦海,隻不過對冷無言來說,是痛苦的過去,對王虎來說,卻是開心的源泉。
再次碰上冷無言,仿佛是件有趣的事,他開心地向表妹程月娥,炫耀著自己的童年,引得程月娥一陣嬌笑。
冷無言那雙憂鬱的眼睛,此時充滿了血絲,目光猙獰,以往的屈辱,和現在的恥辱,象是一顆種子一樣,此時,全都變成了仇恨,生根發芽。
迎麵撲向王虎,死死咬在王虎身上…..
不一會兒,餃子鋪裏充斥著尖叫聲,咒罵聲,拳頭和鈍器的撞擊聲……
冷無言死不鬆口,鮮血已眯住了他的眼睛,各種聲音漸漸朦朧起來,甚至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此時,他已變成了一具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