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身後,十多個家丁奴才,正在囂張地討論,如何才能讓棄兒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散落在陰暗四圍的,是一些冷漠,或幸災樂禍的村民……
“噗”
王虎那顆陰鶩的頭顱,隨著一道黑光閃過,正滿臉驚恐地,在高空中翻轉,盤旋……
那顆頭顱,跌落在程月娥身前,暗紅色的血液,洇洇地從斷裂處流出,汙染了白淨的雪地。
這時,還站在程月娥身邊,那無頭的身子,才撲倒在雪地上。
無頭的身子後背朝天,卻奇怪地連接著,那顆麵孔朝上的頭顱,如同頭顱扭到了背後,王虎那顆頭顱,睜著滾圓的眼睛,似乎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四肢,在雪地不停地抽蓄。
程月娥和村民,看著躺在雪地裏,不停抽蓄的王虎,此時,說不出的詭異……
靜,絕對的靜……
“嘀嗒…嘀嗒…”
程月娥茫然地抬起頭來,看著麵色冷峻,削瘦的少年,手中拿著一把烏漆幽黑的刀,刀尖朝向雪地上,正滴淌著殷紅的血液。
她那張粉嫩水靈的臉,在火光中逐漸變得曲扭起來…
“啊…啊…”
慘人的聲音,瞬間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程月娥,瘋了……
看熱鬧的村民,王家的家丁,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驚恐地看著冷無言,仿若妖怪降世。
冷無言漠然地,掃了一眼這些給養父母,以及自己帶來傷害的人,心情非常複雜…
村民和王家的家奴家丁,被冷無言拿眼睛一掃,如同被洪荒猛獸盯上了一樣,後背發寒。
那個村中的謠傳,變成了現實,驚恐和不安的情緒,象瘟疫一樣迷漫開來,在一個村民的帶動之下,全都落荒而逃。
不一會兒,隻剩下滿地嘈雜的腳印,和那躺在雪地,形狀怪異的王虎,以及站在那裏,不停嚎叫,顯然已經瘋了的程月娥……
冷無言這時才回頭,看了看已快成灰熾的葬地,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仇恨仿佛這熄滅的火焰一樣,煙消雲散,又似被這冰雪暫時封凍住了的了一樣。
渾身疲憊不堪,步入火葬之處,把養父母的骨灰,小心地收斂在一起,裝進用來盛放貴重藥材的木頭匣子裏,用麻布包好後,抱在懷中,躺在溫熱的餘灰中呼呼大睡……
清晨,歡快的小鳥在化為灰熾的小屋四周覓食,冷無言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零亂的四周.
王虎的屍體已經不見了蹤跡,雪地裏肮髒的血跡,和紛亂的腳印,召示昨天所發生的一切。
瞬間,冷無言又被深深的悲哀,和悲傷所包圍,緊緊抱住胸前的骨灰匣子,淚水從那雙憂鬱的眼睛中滴落下來……
“爹爹,姆媽…”
樹林裏,有人探頭探腦地,朝這裏張望,不一會兒,樹林裏多出許多村民,有長相粗獷的男人,也有身材臃腫的女人,頭發花白,滿臉摺皺,披著獸皮的老翁,也有神情懵懂,不知所措的孩童。
都朝著冷無言望來,雖有不安,確也沒有害怕,象是在期待著什麼發生,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還我孫兒的命來…”
這時,一群拿著各種武器的家丁奴才,在一名穿著華麗服飾的老者帶領下,朝冷無言走來,這位威嚴的老者,就是土崗村王家的家主,王虎的爺爺,此時滿臉悲憤,眼露凶光地盯著冷無言。
他的身側,站著著兩位青年,身材並不魁梧,身著藏青色的長杉,腳蹬狼皮靴,稍微矮小的那位,腰間別著把短刀,巨大的弓箭,和箭壺背在身後,箭壺裏裝滿了羽箭,身材修長的青年,隻是背著一柄長劍,神情漠然地看著冷無言,似有不屑。
冷無言微懍,同類的氣息,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危機…
家丁奴才,看向冷無言還有些畏懼,畢竟昨天夜晚,親眼看見了王虎那恐怖而詭異的死狀,心中的餘悸還未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