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升騰,收拾好小木屋,停穩小舟,就順著延河河堤,向章丘縣府行去,海玲坐在牛車上,戀戀不舍地,不斷回頭張望,小臉上還掛著淚珠。
“言哥哥,我們還會回來嗎?”海玲期盼地看著冷無言。
“等你的病治好後,我們就會回來。”冷無言望了一下小木屋旁的兩堆墳塋,對海玲說道。
牛車行走在崎嶇的林間小路,一路上,兩邊雜草叢生,不時有鬆雞和野兔,從裏麵竄出來。
海玲慢慢忘了離家的感傷,恢複了天真快樂的本性,爬到前麵和冷無言並坐著,挽起冷無言正駕馭牛車的手臂,開心地看著不同的景致,不一會工夫,林間不時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山林水潭旁,搭起一個帳篷,帳篷的旁邊,燃起一堆篝火,拉車的老黃牛,在林中吃草,天色漸晚,不時有小鳥扇動翅膀,“撲楞撲楞”地投入樹林,消失不見了。
水潭裏捕上來的兩條魚,海玲拿樹枝串了起來,在火上被烤得金黃,散發出一陣陣誘人的香氣,蒼白稚嫩的臉上,沾染了煙灰,新鮮和刺激,讓海玲異常興奮,獻寶似的把烤魚伸到冷無言麵前,誇耀自己的手藝。
遠山嗚咽,臥在帳篷裏已經熟睡的海玲,那張小臉,被火光照映得格外的嬌豔,不時在夢中發出嬌憨的笑聲。
冷無言坐在火堆旁,輕歎了一口氣,海玲命運悲慘,又身負頑疾,但她那因幼小時的遭遇,過渡的悲痛而善忘,保持著天真爛漫的天性,也不知道何處才能夠找到烈炎草,來根除她身上的陰毒。
這次遠行的第一個落腳點是章丘縣府,章丘縣府在荒野山林東邊,延河之水,流經七條大灣後,流向一處開闊地帶,章丘縣府就建在那裏。
玄界之人,很少行走在這片偏遠而荒涼,人煙稀少的山林,冷無言也不清楚玄界之人聚焦的地方,但知道玄界的教派,一定會建立在鍾靈毓秀的地方,具體要等到了章丘縣,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行程。
翻過一片山林高地,山勢徒然平坦,眼前是一片開闊地帶,已經可以看見章丘縣府城。
延河蜿蜒到了這裏,水麵顯得開闊了不少,三兩條小船,在河上行舟打魚,還有一條豪華的大舟,停在水麵上,隱約可見一名衣著華麗少年公子攜帶著女眷,在船上飲酒作樂,不時傳出嚶嚶的歡聲笑語。
牛車走過一段拱石石橋,章丘縣府城,肅穆的靜立在前方,行至近前,隻見府城圍牆方圓十裏,高三丈,城門樓高五丈三層。
第三層中央的位置,書有“章丘”兩個古拙的大字,若顯滄桑 ,不斷地有人從城門進進出出,兩個掛著腰刀的城門守衛,站立城門兩側,神情嚴肅地盯著進出城門,形形色色的商旅和行人。
章丘縣府城內,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各行各業。
牽著牛車,冷無言和海玲緩緩地行走在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海玲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行人和景觀。
行至一處旅店才停了下來,有小廝出來牽了牛車去喂料照看,那掌櫃的見是兩個衣著寒酸的年青男女,就吩咐一名夥計招呼後,忙自己的事去了。
“要兩間幹淨點的房間,熱水和飲食也送入房間。”冷無言對那夥計說道。
“言哥哥,為啥要兩間呀?我一個人睡怕咧。”海玲天真而委屈地問冷無言。
“這個,海玲大了……好吧,一間就一間。”冷無言無奈地說道。不去管那夥計張著大嘴驚詫的表情。
海玲這才滿意,帶頭去挑房間。
方興逝後,冷無言為方便給海玲梳理經脈,調理身體,夜晚也是呆在海玲房間裏的,海玲睡覺常有夢魘,嘴裏哭喊著“爹爹,姆媽”,醒來後卻一無所知,冷無言知道,這是海玲被忘卻的小時候的記憶,在夢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