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中,一尊如金剛羅漢般淡金色的僧人,收回了手掌,也正向他看來,麵露驚訝之色。
冷無言心中苦笑,他已經認出,空中的僧人,就是那名沐浴天雷之人,沒想到竟然是摩涯寺院的禿驢,造成如此殺孽,也沒指望能饒自己的性命。
他還不想坐以待斃,撿起地上的玄鐵大棒,喚醒昏迷的蟲群,虯結的肉身,烏光閃現,準備全力一擊。
僧人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任何反映,片刻後,淡淡地說道:“你走吧……”
聽著那空靈而渾厚的聲音,冷無言反倒是愣住了,看了一眼高空中的僧人,帶著魔蟲,就向城門外奔去……
僧人看著那狀若狂魔般的年青人離開後,也不理睬鮮血淋漓的大街,和麵麵相覷的執法隊成員,竟直返回了摩涯峰。
……
一路向東,不停地在海麵上飄行,僧人的那一掌,雖然是凝氣隔空施展,威力小了許多,但他還是受創不輕,內府已經碎裂,得盡快找一個穩妥的地方療傷。
來得外海一處無名的礁島後,冷無言再也難以支撐,他一頭鑽入懸崖石洞之中,進入玉佩空間。
小潭邊,冷無言靜靜地坐在那裏療傷,白依依站在邊上溫柔地看著,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絲羞笑,在山洞之時,竟然被師兄抱住,勒得她的腰身隱隱作痛,現在想來,還是忍不住麵紅心跳。
師兄的肌肉虯結有力,古銅色削瘦的麵孔棱角分明,如刀削斧鑿,也不知道近十年的時間,他在混亂之地是怎麼渡過來的,模樣都為之大變,唯一沒變的,對她還是那麼不顧一切。
冷無言內府創傷,已經康複如初,陪著白依依在這座荒礁之上,朝看日出,晚看紅霞,有時遇見了巨獸,也會興之所致,跳上如山般的軀體之上,使勁錘打一番,才覺得渾身舒坦,暢快不已。
荒島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地,兩人決定在摩涯群島中,覓一處礁島安身,再作長遠打算。
兩人現在都不宜靜修,冷無言想要達到煉神返虛境界,如果沒有上百年時間的感悟和積累,可能連突破的影子也看不見,他隻得寄希望於魔神霸體的修煉,而白依依因為心境曆練不足,短期內也沒有可能突破到元神境界。
玄功上,兩人隻能以修煉心境為主,倒是冷無言迫切需要更高等級的煉體丹藥,白依依自告奮勇,隻要他能夠弄來足夠的藥材,煉體的丹藥,她來煉製,這倒是讓他欣喜不已,身邊有一位煉丹師跟著,修煉魔功就會方便許多。
一年後,兩人出現在烏林鎮上,現在正是獵殺海獸的季節,成群結隊的修士,往返於外海與小鎮之間,紛紛選擇在這裏落腳,拋售手中的貨物,熱鬧非凡。
兩人無事,也跟隨著他們出海獵獸,清晨返回坊市,販賣所獵殺的海獸,白依依倒有幾分經商的天份,如同小販一樣討價還價,樂不此彼。
冷無言心中一動,如果自己經營一家藥鋪,不僅滿足了師妹的願望,也有一份保障,生活從此更加安定,何樂而不為呢,想來五百萬的玄晶,收購一家店鋪應該是綽綽有餘。
白依依聽後非常興奮,當初想成為一名煉丹師,不就是想過一種悠閑而安寧的生活嗎,拉著冷無言到處打聽藥鋪的售價,不料處處遭人白眼,與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這些店鋪的家族,根本就不在意玄晶的多少,在摩涯群島上,寸土寸金,產業才是實力的象征,生存的保障,玄晶不過是浮財,沒有人會出售自己的商鋪,讓自己流離失所。
麵對這種情形,白依依大失所望,心中卻更加渴望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安寧處所,冷無言也有些後悔放走了吳天罡,天霖島有很大一部份是吳家的產業,因其貪心,至使家破人亡,產業被同夥霸占,自己也遊離失所,如果他還在身邊,倒是可以明正言順地搶過來。
租借居住避諱頗多,荒礁之地隻能偶爾居之,想找一處安身的地方,竟然如此困難,多少天來,兩人一籌莫展。
再次見到周蒼海,已經過年了十多年,海上的艱辛,使他增添了許多白發,周海媚已經成為了內門弟子,修為達到了神海後期,在宗門中嶄露頭角,甚得長老的歡心,對此周蒼海十分欣慰,隻是看向這次跟過來的長孫,一臉不善。
原來他的長孫周海波,在內陸世俗曆煉時,看上了一名女子,強行占有後,才知那名女子是一宗門長老的世俗後人,犯下了此等彌天大禍,周蒼海隻得拋家棄業,強行出海,來到烏林島避難,晢時棲身於孫女的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