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很漫長,冷雨無休無止。天真的小女孩一眼看穿了真諦:“這次上蒼真的傷心了,所以流淚不止!”熟人見麵,也紳士起來,談天說地:“雨還有幾天下哦!”春天是陽光一點點積攢起來的溫度。天不放晴,沒有太陽的照耀,春寒依舊料峭。
朋友在博客中給我留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一日轉一日,都沒有轉晴的跡象,我不知道如何回複她。太久看不見陽光,“晴”的概念在頭腦中模糊了,難怪有人發起這樣的感慨:“問世間晴為何物?”
周末,宅在家裏,空間太小,寄托不下心情,我喜歡室外的放曠。站在陽台上看雨已沒有新意,甚至有點單調,天空隻是眼前狹窄的一片,倘使是晴天,三月已是風箏滿天了。
心情鬱積成濃稠的液體,撐不起,也放不下。於是,在微博上寫下這種情結:“雨下的人有莫名的悲傷!”悲傷何來,我不知道。在我看來悲傷有兩類:一類是你明白悲從何來,這樣的憂傷有藥可醫;另一類悲傷是莫名的,像風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吹來,憑空想像的陰霾最難撥開,找不到源頭的哀傷最難醫治。
朋友建議:“去跑步吧,運動能讓心情好一點”。我喜歡用奔跑的方式來清空愁緒。跑在煩惱的前麵,不快樂的事情丟在原地,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但今天不行,外麵下著雨,雨點敲打著窗欞,叮叮咚咚,這種聲音太陳舊,早就不悅耳了。原地跑步,我不願意。賣力地做奔跑狀,卻走不到前方,沒有奔脫的快意,也沒有領先的優勢,心情依舊壞著。
雨時大時小,放肆地下著,不肯收手,如同不講理的孩子。在它麵前,我是無助的。
前幾日偶從《說文·雨部》中得了一言:雪,凝雨,悅物者。原來,雨和雪有前身後世的姻緣。雪是凝結的雨,雪貴為花,那麼雨呢?雨就是雪花未盛開前的花骨朵?雪和雨,是花和朵的關係。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雪成了花,就勝過了梅。北風一吹,雪花迎風盛開。漫天飛舞,沒有哪種花比得上這樣浪漫的情調。雪,果然是悅人之物。
雪是盛開的花,雨是待放花蕾。因為這個意外的發現,我興奮不已。不再厭倦連綿不斷的春雨,欣然去看雨,看雪花未綻放前的花蕾。雨點從天飄落,滴落在陽台上,四濺開來,花蕾跌碎了,沒有輕盈的花瓣。看來,不經曆嚴寒,生命枝頭綻放不出美麗的花。
女人節流行一則短信:一個男人愛你,你是妻子;幾個男人愛你,你是女人;一百個男人愛你,你是妖精……同事問我,你喜歡做哪類女人?坦白地說,我喜歡做妖精。白素貞有千年的修行,得以成精,有濟世情懷。小青少了500年的道痕,隻能為妖,且有媚惑之心。妖精是由妖到精的修煉。由蕾到花,也是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沒有蕾的500年修行,也就沒有花的得道成仙。
雨依舊下著,隻是我的心情已經從糟釀成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