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堆上,輪回者們看著這些劫後餘生的敗兵,多多少少都有些擔心吳忻的選擇。
這麼一支力量能夠贏得什麼?
他們的擔心還不夠多,畢竟這一路上行來,他們還沒有近距離看到這個時代,幾乎把世界踩在腳下的法蘭西軍。
隻是遠遠地看到了三色旗下堅定的身影而已,否則他們一定會更擔心。
維爾福比起其他人要冷靜一點,看了一會後,意識到這裏又是分叉選擇。
不過他不打算發問,在他堅決拒絕了吳忻讓他會開羅找法國占領當局的建議後,吳忻把漁夫喬爾送了回去。
吳忻確實相信他,但是如果他返回開羅,也確實會削弱吳忻對他的支援力度。
這就是政治的吊詭之處。
對於維爾福來說,他最優的選擇就是堅決不要給吳忻懷疑他的機會,他需要那些營養劑,作為一個年輕而勤奮的“中堅級”遊蕩者,有足夠的精銳級營養劑,他就有遠大前程。
所以他繼續保持沉默,不要讓自己有存在感,他已經下定決心在這個任務中,盡量保持低調。
又過了幾分鍾,情況進一步惡化,埃及士兵開始咒罵反對逃跑的默罕默德-阿裏,嘲笑他不是真正的星月信徒。
這不是真的,阿爾巴尼亞人確實曾經為了對魔法女神的信仰奮戰,但是如今依然信仰魔法女神的阿爾巴尼亞人已經很少了。
默罕默德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星月信徒,反而是穆拉德貝伊,少年時代是一個信仰魔法女神的高加索人。
雅拉女牧師漸漸也明白了局勢,她問吳忻:“我們支持哪一方?”
“更絕望,更加失落的一方。”吳忻看了看幾個隊友,這個女牧師比科爾莫娜要更機敏,“再說我們畢竟也是埃及人不是嗎?嗬嗬。”
他早就決定選擇了埃及本地派。
他必須這麼幹,如果幫土耳其派,那最後要是幫了奧斯曼帝國,那就真是南轅北轍了。
隻有幫本土派擴大實力,才會讓主位麵和次位麵的利益能夠調和。
吳忻的專長“通曉曆史”,並不能提供關於人物情報的細節,如果這個專長進階過,他的選擇就不同了。
然後吳忻在輪回隊員包圍下,走了穀堆,深入了混亂的人群。
他們的突然出現讓倉庫裏亂成了一團。
“你是什麼人?!”穆拉德貝伊一邊大喊,一邊拔出了他的兩把彎刀。
默罕默德-阿裏並不驚慌,和大意的穆拉德貝伊不同,他並沒有把預警完全交給莊丁。
他安排在倉庫頂上的衛兵早就看到吳忻一行,並向他報告了情況。
因為他們的平靜步伐和有限人數,以及這個倉庫的老科普特主人和他同行,所以他知道吳忻並無惡意。
隨著英俊的術士緩步走進倉庫,他悠悠地打量著吳忻。
英俊的臉龐配上寶藍色的披風,真是風流人物。
吳忻正穿著那身藍底金百合的披風, 既然暫時賣不掉,那就先用著。
雖然無法激發披風上的某些法術,僅僅是魅力加成也很不粗了,他的大部分技能都和魅力緊密相關,多出幾點魅力會讓他每個技能都有加成。
這個款式並不會在奧斯曼軍中造成什麼不良的反應,大部分士兵根本不知道“藍底金百合”過去幾百年中就代表著法蘭西,在他們眼中,紅藍白三色旗才是法蘭西入侵者的代表。
而能夠知道法國王室卡佩家族服飾圖樣的人,也知道這不是如今法蘭西人會穿的衣服。
把“自由、平等、博愛”的大旗打得再高,你敢穿這衣服,也絕對是送你上斷頭台沒商量的。
而隨著法國王室被推翻,很多王室的奇物和收藏流落到了市場上,有些不講究的施法者直接就穿也不是什麼怪事。
如此儀表,如此威儀,絕對是過目難忘,這樣的人物在開羅怎麼沒見過?
然而他們部下的反應則正好相反。
默罕默德-阿裏的奧斯曼士兵都第一時間拔出了武器,並迅速聚攏成了一個小小的戰陣,而穆拉德貝伊的那些部下,一個個又喊又叫,亂成了一團。
即使是比較有戰鬥力的土耳其士兵,吳忻也很是看不上眼,他們精神狀態都很差,一夥敗兵而已。
隻是世界上的一切好壞都是對比出來的,那些本地馬木留克貝伊召集的埃及士兵已經稱不上軍人了,他們人人的眼中都是絕望,幾乎沒有人有鎧甲和盾牌,長兵器也一把也看不見。
人人都顫顫巍巍地,隨時準備進行下一次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