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跪下(1 / 2)

“蘇蓁畢竟已經嫁到東宛來了,怎可讓蘇乾再將她帶回新月?這件事情畢竟對彼此都沒有什麼好處的。”葉靖山看著跪在地上的葉北軒,他隻是看著他的背影,便知他現在究竟會有怎樣的情緒。

因為這種感覺他也曾體會過。

就好似本是明媚的天空立即就陰沉了下來,就連上一瞬間還依偎在一起的片片雲彩突然就尋不到蹤影了。

這便是天崩地裂,一切都沒有了盼頭的感覺吧。

“此事皇上應該去問蘇乾才是,臣妾哪裏會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當時蘇蓁便在你的殿中,若是蘇乾將她接走了,那必定是與你見了麵。”葉靖山說的極為篤定,那是因為他知道一直以來的夏子綃都並不可信。

他怎麼敢再次相信她?他可沒有那麼傻了。

“他是與臣妾見了麵,可這又能怎樣呢?這能證明些什麼呢?”

夏子綃隻是覺得好笑的很。

從前便是有再多她犯了錯的證據,他都依舊願意為自己開脫,可是如今便是再影影綽綽的證據,他都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果真是世事流轉,徒增悲傷。

夏子綃抬起了眸,一雙淡漠的鳳眸瞥了葉靖山一眼。

葉北軒聽著父皇的質問,心裏不禁就湧起了不好的預感。他不是不信任自己的母後,隻是他實在是不敢去相信。

因為此事有蘇蓁有關,葉北軒不得不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母後,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兒臣求母後告知。蘇蓁到底去了哪裏?”葉北軒又向前跌跌撞撞地佝僂著身子行了幾步。

夏子綃看著葉北軒那滿麵的悲傷與乞求的表情,一直抑著的心突然就生起了絲痛快。

如此看來便愈發的像是那人再向自己討饒了。

二十年來她一直期盼著的畫麵終於在她的眸前浮現了。胸膛內的一顆心像是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一般,熾烈地跳動著。

夏子綃再也顧不得什麼了,也管不上葉靖山會怎樣想了。她踏著步子緩緩地行到了葉北軒的麵前,微傾著身子淺笑著輕啟了朱唇。

溫潤的唇瓣中淌出的卻是極其殘忍的話語。

“既是如此,你跪下,我便說與你聽。”

葉北軒聽過這話後,腦中浮現的便一直都是夏子綃剛才那副可懼的樣子。葉北軒現在的耳朵都染上了涼意。

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處,本就是蒼白的麵色這下再也尋不到一分生機了。

葉靖山瞬時間便反應了過來,他一把就將夏子綃拽了過來,“夏子綃,你在說些什麼?”

葉靖山手上的力氣極大,夏子綃踉踉蹌蹌地向後一連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倒在地上。

隻是她知道,這次不會再有一雙寬厚溫潤的手扶住自己了。

“夏子綃,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葉靖山臉上的怒氣愈發深重。

待夏子綃站定之後,她才淡淡道:“我並沒有逼他說,他可以選擇不說的。”

葉靖山終於是忍受不了夏子綃的放肆了,為什麼他先前竟一絲一毫也未察覺呢?究竟她的演技實在太好了一些,還是自己太遲鈍了一些?

葉靖山此時才明白,為何世人皆說,愛情會蒙蔽人的雙眼,使人變得愚蠢。

他自己不就是中了愛情的計嗎?

葉靖山也沒有想太多,那隻他一直暗暗握緊的手也不知道怎麼就揚了起來,更不知道怎麼就和著猛烈的風就碰觸到了夏子綃那白若羊脂的半邊臉頰上。

很是清脆的“啪”的一聲在寂靜淒清的清荷殿響了起來。

別說是葉靖山這個當事人了,便是一旁的葉北軒也是一副驚呆的模樣。這麼多年了,葉北軒都未見到一次父皇與母後吵架的樣子。

就更別提父皇會動起手來。

細細想來,父皇是應該把一輩子所有的柔情與好脾氣都贈予了母後了。

葉靖山滿麵驚愕地看著自己那隻落下的手,他不敢望向自己麵前的夏子綃。

他清楚地絕望地曉得了,若是說之前他們兩人還有回到從前的可能,那麼就在這一刻——他的手落到她的臉上的那一刻,他們便再回不到從前了。

他們兩個人互相相害的太深了。

夏子綃隻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這更像是屈辱的印記。夏子綃那的僵硬許久的手終於開始有了知覺,但她的手指隻是微微地動了動。

終究還是沒有靠近自己那散著熱意的臉。

葉靖山再抬眸的時候,夏子綃的半邊臉頰已經高高地腫了起來,兩麵極為地不對稱。一張臉早已經失去最初的絕代風華,而是變得可怖起來。